叶天想挣扎起身,但闻噗嗤一声,余牧同样屈指成爪,那指尖锋锐的魔光闪过,破开叶天肉身的防御,直接击碎了他的…丹田!
这一刻,叶天那本来还汹涌的气息骤然消散!幽绿的妖气自他身上犹如一道道幽灵一般疯狂被迫出,随后消散于天地间。
他的半妖化…也彻底消散了。
如今他又恢复了他本来的面目,一如曾经,他看似纯良的目中隐藏着狠辣的野心,他喊余牧,大师兄。
余牧是单膝着地的,叶天也是单膝跪着的,但此时…随着丹田破碎,叶天再也无力支撑身躯,他却挣着着朝前倒去。
其身躯,重重的砸在了余牧怀中,其无力再昂起的骄傲的头颅,无力的以下巴支撑着,搭在余牧的肩膀上。
他开口,声音跟轻,甚至都没他口中喷出的血沫的声音大。
“大师兄,我…输了,你…可以拿着我的头…去那城前,踩碎了…”
余牧不曾说话,只是任由叶天在生命最后一刻紧紧的靠着他。
他心中也并无什么快意,说来讽刺,叶天…居然会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靠着他,叶天,居然会死在自己怀中。
“我这一生,不输于人…大师兄…我是个好对手,是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在这一刻,他渴望的,居然是余牧的认同。
“你很强,你,也未败于我,从未。”
余牧温声开口。
前不久还在你死我活的二人,如今,却是像真正的师兄弟。
“嗬嗬嗬…”
叶天笑,这一笑,更多的血从他口中流出,染红了余牧的半边身子。
但他的声音却是清楚了起来,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最后的灵力,不是在攻杀余牧,而是…修复了胸前,那断裂了两百多年的一条,肋骨…
“我之师尊,没有威胁了,大师兄,你能放过他吗?他不会为我报仇的。”
“能。”
“有大师兄这句话,为弟放心。”叶天的声音再次模糊。
他眼前的一切,也都模糊了。
但他依稀记得…那时候,他未发现师尊在自己体内,也没觉醒天地之运,在紫云殿中,他岁数很小很小,甚至不记事。
紫璃…逼他练剑,他划伤了自己。
是余牧,为他疗伤,余牧…也教过他剑术。
他说,大师兄,我疼…
“大师兄,我…疼…”
余牧眸光猛然一颤,他怀中的叶天,彻底消散了所有生机。
叶天…无魂!或者说,他的魂,也随着他的生机,一同消散了。
这一刻!天穹之上猛然落下血雨,似为妖帝送葬。
天地间,无数飞禽走兽,乃至鱼虫悲鸣,它们哪怕并无灵智,却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悲。
血雨中,余牧感受到自己识海深处的天道树,不见了。
而叶天的身躯,也在极速的失去所有的温度。
唯有那一句,大师兄,我疼,似乎还缭绕在他的耳边。
“星河,厚葬妖帝。”
“好。”陆星河点头,他也是复杂的看着叶天的身躯。
而余牧的身形则是消失于血雨之中,他出现在了身前山,半山腰处,那茅屋内。
太古灵猫依旧靠在那儿,他失去了所有的修为,他甚至连本体都无法现出,他就如一个盼着孙儿归家的老人一般,透过窗子,注视着来此间的路。
可落下的,却是血雨。
可来人,却是余牧。
他见余牧,并无挣扎,老目中也并无恨意。
只道:“吾徒,勇否?可堪强者之名否?”
余牧看着这个老人,点头:“妖帝勇不可当,无愧强者之名。”
“嗯。”
太古灵猫满意点头。
“你本可以悄无身息的离去,以你如今状态,我,寻不到你。”余牧俯瞰着太古灵猫,目色复杂。
“不走了,吾徒在此,吾就在此,抛下徒儿独自离去的师尊,最是伤人心。”
太古灵猫整了整道袍,其笑道:“老头子也不脏魔帝之手,但老头子没力气咯,魔帝可否屈尊将老头子同吾徒葬在一起?”
他顿了顿:“天儿怕黑,不管到哪儿,我得牵着他才是。”
这时,余牧才发现,明明没有了任何修为的太古灵猫,却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就短短时间内,烧完了叶天留给他的,那近乎无垠的寿元…
他,从来都没有打算活着离开。
叶天…也从来都没有骗的过他。
…………………
妖帝走了,妖族尊祖太古灵猫也走了。
这方世界上的妖族一脉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不出意外的话,妖族,再也对人族构成不得分毫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