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连忙转头看向哭嚎之人,正是此摊位的摊主。
这是一名中年男子,身量中等,脸上虽然胡子拉渣,但看着也并非奸诈之象,反倒像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
可从他这假到不能再假的哭嚎来看,李平安看走眼了!
他就算是再傻,当时也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他这明显就是被人当成肥羊碰瓷了啊!
以前他就曾听人耳闻,古玩市场混乱不堪,特别这些摆地摊的,很多都是下乡“铲地皮”的倒爷。
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子,下乡收东西能骗就骗,能抢就抢,能偷就偷,就是碰到路边的坟,她们都敢下两铲子。
出来摆摊更是坑蒙拐骗,样样都来,逮到一个宰一个。
妥妥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很显然,他今天就是这只被选上的肥猪。
李平安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抬头望了望四周,却发现这个位置竟然是监控死角,难怪敢选在这里做局碰瓷,这是吃定了他没办法自证清白啊!
但仅凭这样就想坑他?
笑话!
别说他现在有了透视眼,就算是他没有,就这种小把戏,他还是有办法解决的。
不过,他还要在这个摊位上把那只鼻烟壶弄到手,所以最好还是先不要直接撕破脸。
李平安略微思索后,便抬头看着摊主,似笑非笑地说道:
“我说老大哥,咱们差不多的了啊!都是千年的狐狸,就没必要演聊斋了吧?”
“先不说我根本就没碰到你这瓷瓶,就算真的是我打碎的,就这粗里拉糙的胎底,和这闪瞎人眼的贼光,你确定这是元青花?”
李平安的这番话,用了很多古玩行里的行话,以此来证明他不是个外行。
一般这种碰瓷杀猪局,都只挑那些啥都不懂的棒槌游客下手,绝对不会挑懂行的。
果不其然,一听到他这番话,那摊主的脸色顿时有些变了,随即便笑了起来:
“哎哟,原来小兄弟是行里人,是老哥看走眼了,见笑见笑啊!”
说完,他便将那碎瓷片收了起来,死了只摊上的其他东西,一脸热情地笑道:
“小兄弟快看看,要是有看得上眼的,老哥给你打折。”
不愧是做生意的,这变脸变得就是快!
刚刚还一脸愤怒呢!现在就能笑得这么灿烂。
就是不知道,一会这老小子知道自己走宝吃大亏,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李平安心中冷笑,然后便转头将注意力,放在那只发着白光的鼻烟壶上。
这是一只粉彩陶瓷鼻烟壶,小口扁圆,腹部两面描绘着两只螃蟹和芦苇水藻,釉色明艳,底胎细腻,品相完整到毫无瑕疵,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是几百年前的老物件。
只不过,画工确实有些粗糙,和釉色底胎有点不对等。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会让这些东西明珠蒙尘,至今都没人看出他的真正价值。
看着这只小鼻烟壶,李平安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怎么才能将东西便宜弄到手。
能在这条街上混的,哪个不是人精?
他现在表明了自己是行里人,若是让摊主看穿了他的心思,绝对会漫天要价。
所以,他必须要隐藏好自己的目标。
还好,这个摊位上不止一只鼻烟壶,除了他看中的那只,放在一起的还足足有七八只,只不过其他的都是些现代工艺品,不值钱的玩意儿。
但是拿来做幌子,倒是合适!
如此一想,李平安便指着那一排鼻烟壶说道:
“这些个鼻烟壶做得还挺漂亮,什么价儿?合适的话,我挑上几只玩玩。”
“哟,小兄弟果然是识货的人!”那摊主眼珠子一转,立马拿起其中一只,一脸神秘地说道:
“这批鼻烟壶,那可全都是好东西啊!是我前段时间费了老大的劲儿,从京城的一个本地人手里高价收来的,那人往上数三代,可是宫里头当差的辫儿爷。”
“这些个鼻烟壶,就是他祖上从宫里头弄出来的宝贝,如今落魄了,这才拿出来换钱救急的……”
李平安一见摊主开始讲故事,便猜到了他想漫天喊价的心思,直截了当地站起身来,道:
“得,居然是这么精贵的东西,那大哥还是留着卖给其他识货的有缘人吧!小弟高攀不起,告辞!告辞!”
说完,转身便打算走人。
那摊主见此,顿时有些傻眼了,连忙开口喊道:
“小兄弟,我这都还没开价,你别急着走啊!”
走当然是不可能走的!
李平安玩的就是一手以退为进,现在计谋成功,他便停下脚步,苦笑着说道:
“老大哥,就你刚才那番说辞,一看就是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