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信上说,沈二叔尚在时,两家往来倒是热络。沈二叔出事之后,陈家就销声匿迹了,几年之后再现身,就是想退亲。退亲不成,就污人命硬克夫,拜堂当日休弃出门,真真是好一个假仁假义的陈家!总有一天,他要将其打落尘埃,为梦姐儿出气!
“将军,您看是什么呢?”副将郑铁牛远远地见自家将军神色不太对,便悄悄走了过来。他扫了李瑞手中小像一眼,见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又看将军双眼发红,不由安慰道:“将军是想孩子了吧?听说令爱今年五岁了?长得还真是可爱……”
“这不是我女儿!”李瑞愤怒郁闷得不行。为什么他就不能喜欢一个五岁的孩子?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当她是女儿?他想等她长大,不行么?她现在已经长大了……
郑铁牛摸摸鼻子,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李瑞再看了看手中的小像,缓缓折叠好,依旧用那块丝绸包裹好,放在胸口。当年收到她这幅小像,他就先用油浸染了,防止折叠抚摸时弄花了图,而后又刷了一层清漆防腐防虫蛀,这才能保管到现在依旧如新。
放好这心腹宝贝,李瑞侧头见郑铁牛低着头,一副不知道错在哪儿的样子,不由长长地叹息一声,拍着他的肩膀道:“那不是我女儿,是我最心爱的姑娘。”
“是吗?将军您跟小的讲讲。那姑娘那样小,你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军中寂寞,听听别人的故事也能打发时间。
李瑞想了想,才轻轻叹道:“我们两家原本相交莫逆,只可惜当年我爹去提亲的时候晚了一步,她父亲给她定了自己的义兄之子。没想到几年后她父亲去世,家道中落,她那未婚夫家就嫌弃她,退婚不成,居然污她命硬克夫,拜堂当日将她休出门……”
郑铁牛总算明白将军刚才的失态了。他想了想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将军原本与这姑娘无缘,可如今她被人休弃,只要您不嫌弃她,这不正是你们再续良缘的机会?”
李瑞沉吟了一阵儿才摇头叹息道:“我已经娶妻,如何还能与她再续良缘?”
军中大多知道李将军与夫人感情不好,因此多年来都不曾回家探亲。郑铁牛挠挠头道:“只要您对她好不就行了么?不能娶为妻,还可以纳为妾啊!您要是怕将军夫人为难她,不如将她带到边关来好了。”
李瑞黯然地摇摇头道:“不行,她怎么能做妾呢?她连自己父亲都不让有侍妾通房,又如何能容忍丈夫有别的女人?”
就算是明媒正娶,他年长她那么多,都唯恐委屈了她,更不要说让她做妾了。就算她自己愿意,他都不能这样委屈她。当年明镜大师说她在姻缘上坎坷,说的就是这个吧?又说他有封侯之相,以后就能庇佑她,是不是说明她迟早有一天会来到他身边呢?
郑铁牛愣了一下道:“这姑娘这么善妒啊!”他还以为是个温柔贤淑的呢!郑铁牛暗想:原来是个善妒的,难怪那夫家不要她呢!
这时,只听不远处士兵行礼道:“参见王爷!”
李瑞和郑铁牛转身,就看到谢淮舟正朝着他们大步走来。
“参见王爷!”
李瑞和郑铁牛赶紧给谢淮舟请安。
谢淮舟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温和道:“起来吧,不必多礼。”见李瑞和郑铁牛起身站好,他才继续往前走,示意李瑞跟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漫步在城墙上,远远望去,好似在视察城防。
谢淮舟没有回头,开门见山地说:“明年我就要回京了,雁门的防务多半要交给你。你可愿意继续留守雁门?”
李瑞一惊,想不到平王殿下竟然会有让自己接替他的意思。要知道,他虽然心里很是敬佩三皇子,对外可是周氏一系的人,而周氏是支持二皇子的。
“殿下要推荐属下接任雁门防务?”
谢淮舟道:“不,我要是推荐你,你就当不成雁门总兵了。这事得李相出力才行。若真的接了雁门的防务,只怕你几年都不能回京了。我的意思是,你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不如回京一趟,一来看看家里的父母妻儿,二来也去李相那里走动一下。”
“属下不明白。”李瑞坦然道。他和三皇子平日里私下并无接触,三皇子这样掏心掏肺地对他,到底是为什么?
谢淮舟遥望南边天际,含笑坦言道:“不是为你,也不是为二哥,只是为了雁门,为了我们身后的大齐百姓能安居乐业。雁门诸将,只有你有勇有谋,目光长远,能担此重任。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更不要让关内的父老乡亲们失望。我们守的是雁门关,但又不是仅仅是雁门关。我们守护的是我们的国门,是百姓的安定,是关内数百万人的幸福。
李瑞只觉得心中巨震,三皇子这样的心胸,将来若能继位,必是一代明郡,流芳千古。就在这一刻,他下定了决心,要毕生追随这样的明主。
“我大齐有平王殿下,是朝廷之福,更是百姓之福。请殿下放心,属下必不让殿下失望!恳请殿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