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不到,那名在城中搜寻两日未果的窃贼,竟于这偏僻之地现身。
更为惊奇的是,此人竟悠然骑马从他们眼前掠过,遗憾的是马蹄如飞,即便二人提气运起轻功追逐,也未能及得上分毫。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至少明确了贼人的行进方向,沿着这条路,相遇只是时间问题。
沿途跋涉,二人疲惫不堪,终在一条清澈小河边驻足,大口饮水,稍作休憩后,再次踏上征途。
夜幕降临前,他们必须抵达下一个有村落的地方,否则只能露宿在这危机四伏的荒郊野外。
然而,直至夜色深沉,四周依旧人迹罕至。
好在路边有一间山神庙,虽然长久没人祭拜,已然荒废,但总能挡些风雨不是。
二人进得山神庙点起篝火,林怀景的肚子却唱起了空城计,这一路过来就喝了碗茶,现在是当真饿的不行。
柳青芜从行囊中取出干粮,二人围火而坐,就着温暖的火光享用简单餐食,暂时缓解了辘辘饥肠。
餐毕,林怀景因连日奔波,倚柱沉沉睡去。
不知何时,一股诱人的肉香将他从梦乡拉回现实,他猛地睁开眼,只见柳青芜正用竹签串着某物在火上翻烤。
“这是什么?好香!”
林怀景凑近询问。
柳青芜未答,只将烤肉递给他,林怀景不假思索咬了一口,满口醇香,难以言喻。
“好吃,这什么肉啊?”
林怀景接连吃了两块,边嚼边问。柳青芜努努嘴,指向一旁。林怀景转头望去,只见一堆模糊血肉,分辨不出原形。
“那是什么?哪里来的?”
“庙里的老鼠,挺肥的。”
“呕——!”
林怀景闻听“老鼠”二字,立时反胃呕吐,瘫坐在地,面色苍白,连连干呕。
“至于吗?这不好吃吗?”
柳青芜面带不屑,自顾自又咬了一口。
“这,老鼠?这……”
林怀景自然是不可能尝过这种东西,更难以想象这竟能成为盘中餐。
“爷爷死后,我一路往龙虎山的方向前进,这一路上,什么都没有,我只能靠自己,我抢过狗盆里的饭,也吃过泔水桶里的食物,可这最好吃的,却是自己烤的老鼠肉。”
那年她才五岁,一个五岁的孩子,从永宁城到龙虎山,其间的苦楚,林怀景恐怕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听完这段往事,林怀景强忍不适,缓缓走向柳青芜。
他深知这份“美食”对她意义非凡,于是伸手再取一串,细细品尝后道:
“别说,细嚼之下,确实别有风味,比鸡肉还香。”
柳青芜望着林怀景,嘴角含笑,轻轻道谢。
“客气什么,当年我还亲了你一口呢,怎么说我也得负点儿责不是。”
林怀景瞬间恢复了平日的嬉皮笑脸。
“你还有脸提,在龙虎山时,你还你还”
提及此事,柳青芜忽生怒意,猛然起身,手持竹签指向林怀景。
“你这登徒子,看我不把你串起来烤了!”
言罢,她向林怀景扑去,后者见状,连忙转身逃跑,二人如同孩童,在篝火边嬉戏追逐,乐此不疲。
一夜无言。
第二天一早,林怀景醒来时柳青芜已不见了,正纳闷呢,她回来了,手里还串着几串吃食。
“什么啊?又是老鼠?”
虽说昨天陪着柳青芜吃了不少,但那也只是为了安慰她,真要让林怀景一直吃,他这心理那关,还是挺难过的。
“不是,放心吧,哪有这么多老鼠,这是田鸡,田里抓的。”
柳青芜回答。
“鸡?鸡好,鸡好,鸡肉香。”
林怀景一听鸡,立马来了兴趣。
“这不是鸡,是田鸡。”
柳青芜纠正了一句。
“有什么区别吗?这鸡养在田里的?”
林怀景自然是没见过这玩意儿的,这种普通百姓才会弄来吃的玩意儿,怎么可能进得了怀王府的饭桌。
“你看这个。”
柳青芜抬手给了他一串,还没烤,虽然剥了皮,看起来肉相当的嫩,不过有几只腿还在挣扎,还是有点儿瘆人的。
“这肉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林怀景发表了一下感言。
两人合着田鸡去烤,烤熟入口之后,林怀景是连连称赞:
“这个田鸡,肉质颇好,有些鸡肉的感觉,不,比鸡肉嫩多了,当真比鸡肉好吃。”
“所以你昨晚说老鼠肉的时候是假话对吗?”
柳青芜问。
“呵呵。”
林怀景一脸尴尬的笑意已然说明一切了,老鼠肉,他这辈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