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职责和程序,民警分别给双方做思想工作,试图让双方达成和解,这样他们也省事。听了民警的一番利弊分析,梁母也有些怕了。她一把年纪的人了,可不想吃官司。更怕这事会影响到儿子们的工作和前程。但她又拉不下脸松口和解,只能给女儿梁喜玲使眼色。梁喜玲忙不迭替梁母开了口,“警察同志,我们愿意和解。”眼见母女俩松了口,民警又去做沈红梅和赵大发的工作。“我听她的。”赵大发的态度再次让沈红梅感受到暖心。她这次是铁了心要治一治梁家人。真当她是软柿子,想怎么捏怎么捏呢。“我不和解!”民警劝了半天见沈红梅态度坚决,只得公事公办把人全都带回派出所。一辆警车只能坐下三个人,好在赵大发自己有车。民警带着梁家母女俩先走,让赵大发自己开车来所里。趁沈红梅收拾东西时,赵大发跟餐厅的经理小声聊了几句,这才带着沈红梅去派出所。警车上。两个民警坐在前排,东拉西扯的拉着家常。换作平时,梁母高底要加入唠几句。半截身子埋土的人了,第一次跟公安打交道,让她很是忐忑不安。“喜玲,这下咋办啊?咱们不会被关起来吧?”梁喜玲心里也慌得不行。长这么大她也是头一回进派出所。“应该不会吧。”“你问问他们。”梁母朝前排的两个公安努努嘴。梁喜玲只好鼓起勇气向两名民警问出她和梁母的担忧。坐副驾的民警透过后视镜答复两人,“你们打架这事不算啥,也就一普通纠纷,可现在人家是要告你们诽谤,侵害人家名誉权,这可是刑事,赔礼道歉都是小事,搞不好是要坐牢的。”梁母人都懵了。她就说了几句闲话,怎么就要坐牢了?“大婶,你这可不是几句闲话的事,人好好一姑娘,被你说得那么难听,换成你家闺女,你也不会就这么算了吧。”“我又没说错!”见她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民警也懒得多说。总归梁母的死活跟他们又不相干。……桑塔纳车上。赵大发开着车子跟在警车后面,忽地瞥见副驾驶位上的沈红梅在抹眼泪,忙把车靠边停下,转过身安慰——“别生气了,放心吧,我会帮你找最好的律师,一定帮你讨回公道。”“我不是生气她们说我。”沈红梅抹了抹泪,在赵大发不解的目光,拿出纸袋里的毛衣。梗咽道:“被她们踩脏了。”看着毛衣上的脚印子,赵大发有些哭笑不得。“多大点事,等这事了了,我陪你去买件新的。”沈红梅眼睛更红了,小声嘟囔道:“不是买的,是我给你织的。”赵大发愣住,看着她手里的毛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给我的?”“嗯。”赵大发有些惊喜的把毛衣拿了过去,抖开一边看一边又问:“你自己织的?”“嗯。”听到她的回答,赵大发更高兴了,把毛衣往身上比划。犹显不够,当场就要脱了外套试穿。沈红梅忙提醒:“都脏了。”“没事。”说完,把脱下的外套往沈红梅怀里一放,提着毛衣下摆就往头上套。抱着带着体温和烟草味的西装外套,沈红梅心如鹿撞。“不大不小刚刚合身,织工也好,都看不出来是你自己织的,你手还挺巧的。”“我手艺一般,也就能穿吧。”沈红梅嘴上谦虚,心里却甜丝丝的。“你啥时候织的?”赵大发放下挡光板的镜子,对着镜子边整理衣领边问。“就平时有空的时候织一点。”事实上,是她每晚熬到半夜,紧赶慢赶的赶了小半个月才织好的,为了赶在入冬前给赵大发穿。赵大发将毛衣妥贴的折好,放到后排座位上,温暖的大手握住她的,语气不无感慨——“说出来不怕你笑话,除了我妈以外,你是第一个为我织毛衣的女人。”“我很欢喜,也很感动。”“辛苦我的傻姑娘了。”睿智如赵大发,又怎会不清楚沈红梅送他这件毛衣,有很大一陪分原因是为了那五万块钱。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开心。沈红梅因为赵大发随口的一句“傻姑娘”红了脸。她忽然就想起了沈明珠过去对她说过的一番话。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如果不是因为马超,她也不会熟练掌握织毛衣的手艺。而恰巧这份手艺,又被如今喜欢的男人所欣赏和喜欢。“噗嗤——”突然听见她发笑,赵大发也跟着笑,“笑啥?”沈红梅压了压嘴角,道:“我想起你在餐厅里骂梁家人脸皮厚的话,没看出来,像你这样的大男人也会像女人一样骂街。”“这不算啥,遇到那些难搞的客户,我背地里骂得比这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