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防备的顾青峰怎么也没料到会受到无妄之灾,脚下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碧绿色的湖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反射的光线提醒着顾青峰此刻的危机。
他手臂在空中胡乱挥舞几下,终于险险地稳住了身子。
这如果掉下去,人可就丢大发了。
心里正暗自庆幸,却不料脚底踩到了石子,脚下一滑,再没有任何悬念地掉了下去。
扑通!
巨大的水花打破了水面的宁静。
顾青峰不会凫水,挥舞这双臂胡乱扑腾着,狼狈至极。
“救……命……”
他的身子在水里浮浮沉沉,水不断灌进嘴里,让他的呼救都有些含糊不清。
有一直盯着这边的人第一时间去喊了公主府的护卫。
其他人听到动静,赶过来看到有人落水,大声喊起了救命。
沈玉锦看到那石子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微微一笑,从容淡定地站起了身。
沈玉珠早已吓得失了分寸。
她不是有意的,她没想过要推顾青峰下水。
紧紧盯着湖面,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还没有人去救他,万一他淹死了,国公府肯定会让她赔命的。
注意到身边没事儿人似的沈玉锦,沈玉珠忍不住吼道:“你为何要躲,你为什么要害我?”
沈玉锦幽深的眸子直直看了过去,她一直以为,沈玉珠只是骄纵些,贪心些,其实并不坏的。
原先她还不忍她和顾青峰牵扯不清,落得个名声尽毁的下场,想着让她绝了那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顾青峰时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所以,她截了那些书信,想着两人没有交集,沈玉珠也就放弃了。
现在看来,倒是她错了。
她不是不坏,而是前世的自己没有给她作恶的机会。
她的恶其实一直都在,只不过缺少一个出发的契机。
她不知道沈玉珠在公主府经历了什么,为何对她的恨意那么深。
不过,也不重要,只要那恨意出现,防备准没错了。
因而在沈玉珠出手时,她便敏锐的捕捉到了,这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这是何其歹毒的心思,若今日落水之人是她,那前世的种种又会接踵而至。
被人嘲讽辱骂的经历依旧历历在目,那些或厌恶或不怀好意的眼神深深烙印在沈玉锦的心里。
倏忽间,沈玉锦感觉自己又站在了前世那个深渊入口。
呼啸的风吹进心里,冷到了骨子里。
沈玉锦一步步走向沈玉珠,轻盈的步子落在沈玉珠心间,让她倍感压力,不自觉向后挪动,想要避开她。
这还是那个沈玉锦吗,为什么她看起来那么可怕?
沈玉锦在沈玉珠一步前站定,深沉的眸子里不带任何感情,“怎么,我没有如你所愿被推下水,是犯了大错了么?
我就该如顾青峰那样,在水里无助挣扎,然后被某个不知姓名的护卫救起,名声尽毁,成为人人唾弃的残花败柳,好给你腾出世子妃的位置是吗?”
“我……我……你别乱说!”
所有的心思被剖开,沈玉珠眼神躲闪,没有半分底气。
想到今日因为她的簪子受到的无妄之灾,心里的火气上来,终于可以挺直腰杆质问道:“撇开这件事不谈,那你害我也是事实。”
她抚上鬓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已经将簪子扔了。
甩开手,道:“要不是你那个簪子,我又怎么会被端王注意到,让他害我?”
沈玉锦皱了下眉。
端王?
想到一个可能,她的眼里闪过古怪之色。
“那么敢问三妹妹,那簪子是我执意要给你的吗?端王的喜好是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所能打听到的吗?
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她好整以暇,“要是没记错,当日是你来到我的院子,向我讨要东西未果,临出门时将簪子强行占有的,还美其名曰是借几日。
敢问三妹可有想过归还?”
沈玉锦嘴角讥讽毫不遮掩,“既然你觉得是簪子害了你,不如三妹妹把那个害你的东西归还吧,省的再遇到旁的事又赖在我身上。”
沈玉珠被怼得哑口无言,可簪子已经被她给扔了,她上哪儿去给她找。
于是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偏过头去,“那个簪子害了我,我早就扔了,这件事咱们算扯平了。”
沈玉锦凉凉看她,不置可否。
不要脸的人就连算账都这么新鲜。
“扯平?”沈玉锦冷笑,“沈玉珠,你算计我的事,可没法这么轻易揭过。”
“那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要让大伯给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