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仆寺管天下马政,不管是皇上的御马车驾还是打仗所用马匹皆由太仆寺掌管,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只要好好干,升官那只是时间问题。
但二叔在做什么?
该当值的时候与人去喝酒,该他管辖的地方出了问题就当缩头乌龟,回头让父亲给他擦屁股。
这么多年了,二叔自己没有长进二婶看不见,反倒怪父亲不重视兄弟。
前世侯府出事前,二叔不知是得到了消息,还是受人指使,提前辞去了官职,打着大义灭亲的名义,向朝廷呈报了一封检举信。
信中列出了父亲贪污受贿,打压有识之士等诸多罪名,还附上了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证据。
一时间,父亲从人人敬仰的护国英雄成了人人喊打的无耻小人,声誉一落千丈。
自此兄弟反目,断了亲缘,二叔带着老夫人搬出了侯府,过上了清贫日子。
当父亲通敌叛国的罪名被揭发,二叔反而成了受人敬重的国之栋梁,受到了重用,成了刚直的六科中的一员,前途无量。
也不知二叔午夜梦回之际,是否会想起那个一直替他遮风挡雨的人。
李氏道:“你祖母从她的私库里拿了根百年老参,你三婶那边应该也会备一些。”
这倒是出乎沈玉锦预料了,什么时候祖母这么大方了?
她的大方一向只对三房,她唯一一次从她那里讨到好处,还是前不久小佛堂出事那次。
见她疑惑,李氏摇摇头,“你呀,去了趟公主府,竟不知沈玉珠入了端王的眼么?”
入了端王的眼?
她还真没听说。
她记得沈玉珠看到她和顾青峰在一起时,眼中分明是有嫉妒和不甘的。
如果和端王有所牵扯,没道理她还对顾青峰有所期待。
况且,一路上也没听她提起过端王,按照她的性子,不可能放弃这个显摆的机会。
沈玉锦困惑,直觉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在里面。
涉及端王,沈玉锦自知无法探听到更深的隐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母亲,我想和你们一起去。”
李氏并不阻拦,她原本就打算让女儿跟着去的。
好歹是未婚夫妻,多关心对方,给人留个好印象对以后的生活有好处。
来到国公府,李氏让人递上拜帖,不多时便被迎进了厅内。
国公夫人身着一件酱紫色的对襟衫子,发髻随意挽着,只插了两根翡翠簪子。
很日常的穿着,接见客人就显得有些不够尊重了。
她手肘抵在桌上,抚着额,看到李氏等人过来,扯出一丝笑意,道:“不知你们今日要来,接到帖子那会儿正在照料青峰,生怕怠慢了你们,也没来得及重新梳洗,还望见谅。”
明着在表示歉意,实则在提醒她们顾青峰受伤的事,暗暗表达不满。
李氏闻言只当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含笑道:“夫人哪里的话,都是自己人,哪就需要那般客气。
不知世子可好些了,我听闻公主已经让太医给瞧过了。”
言下之意便是,顾青峰到底伤得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就别卖惨了。
国公夫人也是胸有城府之人,并没有谎言被揭穿的尴尬,请李氏等人坐了,吩咐人上茶。
“虽然太医说无碍,但也不过是宽我和国公爷的心罢了,他落水时撞到了石头,现在还没法下床呢。”
李氏适时露出担忧之色,关切地询问了几句伤情,便说明了来意。
邱氏这时候也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赶紧带着沈玉珠站起来赔礼,“都是玉珠不好,害世子落了水,事发之后,她也是万般愧疚,哭了大半宿,说今日要早早过来赔礼道歉。”
沈玉珠跪了下去,磕了个头,真诚道:“都是我的错,夫人生气也是应该,如果能让夫人宽心,不管您怎么罚我我都绝无二话,只请求夫人万要保重身体,免得世子难过。”
她这话倒是真心,昨日失手伤了心上人,她又是后怕又是心疼,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昨日就想来看看了。
惦记了一晚上,今日总算过来了。
面前的人是心上人的母亲,她自然也是希望她好的,害怕自己的诚意不够惹她厌恶,她搜肠刮肚说了好一通感人肺腑的歉意之言。
那些话听得沈玉锦都忍不住要为她竖起大拇指。
居然都不见重复的。
她的真诚让李氏为之侧目,这还是那个骄纵的沈玉珠么?
邱氏对女儿超常发挥也颇感意外,看到国公夫人脸色缓和,她知道,国公夫人的那口气总算出了。
沈玉珠道歉的诚意十足,变相的体现出了侯府的态度,接下来的谈话就融洽多了。
沈玉锦听着她们互相打太极,抬眸时,见沈玉珠坐立难安,时不时往外面瞧,便知她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