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妄一路畅通无阻,行至待客前厅,直接在主位掀袍而坐。
下人们左顾右盼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照例给上了茶。
湄城城主由兼醉醺醺地前来,踏进前厅时手里拎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迷迷糊糊瞅见屋里有人,上来就是一顿胡乱挥舞。
“呀!啊打!”
“让老子瞧瞧!是哪个胆大包天之人要取老子的项上人头!”
赵塍坐的靠外,一见那乱飞的剑刃就下意识躲到左丘鸣身后去了。
左丘鸣倒是起先还认真看了看,两招之后就顿时兴致全无。
还以为是个能打的,结果又是个草包。
君临妄朝他示意,左丘鸣就赤手空拳夺了那柄长剑,一脚踹在由兼后背上,将人踹飞到君临妄脚下。
由兼就算整个人摔在地上,依旧醉意不醒。
倒是眯瞪着眼抬起头,却被君临妄一脚踩在后脑勺,一片老肉的脸在地上滚来滚去。
“呦?本王怎么还不知道,普天之下,还有由姓占城为王的呢?”
“今儿可是让本王开了眼了。”
“看来你儿子没捧着那根手指头来找你哭啊?”
君临妄踩着由兼的脑袋当球玩,正兴头上呢,就见正厅外被掣肘着双臂架过来一人。
“喂!你个不知何处来的混账!”
由並用刀指了一下君临妄,紧接着又把刀架在被拧过来的人的脖子上:“你们不是说你们是朝廷命官吗!这可是你们同僚!我命令你们立刻放了我爹!不然我就杀了你们同僚!”
君临妄身后的几人都看呆他这操作了。
长仁:不是,他叫由並,但也不能真有病吧?
几人的沉默引得由並大怒,抬手给那人腿上划了一刀后朝外面大喊道:“去!把马车上那个娘们掳过来!”
长仁当即神色一凌,欲要追那小厮出去,被君临妄抬手止住。
赵塍笑也不敢笑了,手里被左丘鸣递来一把匕首,紧紧攥着躲到柱子后面看戏。
君临妄看了看由並,又看了看被他踩在脚下的由兼。
半响长舒一口气,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鲁苗昌,这就是你说的,五年之内,必还大庆一个政通人和的湄城?”
——
城主府门外,长义为了观察且防备的方便,纵着马在楚倾瑶马车周围转了一圈又一圈。
车架上靠着车壁而坐的沈月漓往嘴里塞点心,一边塞一边喊饿。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啦!”
沈月漓喊了半天见没人搭理她,忿忿吞下嘴里的点心,噎得开始疯狂捶打胸口。
楚倾瑶听见动静就赶紧让鸢儿给她递杯水。
结果杯子还没递出去,沈月漓一把掀开帘子冲了进来,抱起茶壶酷酷猛灌。
一整壶淡茶水见了底,沈月漓放下茶壶,打了个水嗝儿。
“吃饱喝饱,舒服多啦。”
楚倾瑶哭笑不得地给她擦了擦嘴角说道:“你也不知道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再说了,你这会儿填饱了肚子,待会儿吃饭的时候我看你哪还有胃口!”
沈月漓拿过帕子自己抹了抹嘴,大手一挥毫不在意。
“不怕!一会吃饭的时候,我自己会饿!”
鸢儿和楚倾瑶笑作一团,楚阔背过身一脸无语,并且十分嫌弃。
街边几户人家都竖着耳朵听着城主府门口的动静。
闻此悦耳银铃笑,不少人都开始面露可惜。
“你说,这几个姑娘不会也被由家那父子掳去做小妾吧?”
“我猜这就是朝廷那几个官,送给由家的礼物。”
“唉,又有美人要香消玉殒了。”
百姓们的零星碎语自然无人知晓。
沈月漓在车上笑完,收起声,悄悄凑到楚倾瑶耳边。
“瑶瑶,刚刚我坐在车外,发现这座城很不对劲。”
背着身捧着书本的楚阔一听,立刻竖起耳朵。
楚倾瑶往帘外扫了一眼,看到一圈圈打转的长义安心不少,而后才回过头,神情严肃了不少。
“刚刚进城时我也觉得奇怪。”
“瑶瑶你也这么觉得!”
楚倾瑶微微点头,眉目间带着几分探究和镇静,看得沈月漓下意识也收敛了一身浮躁,心静不少。
“瑶瑶,这座城里没有孩子,也没有年轻女人。”
楚倾瑶回想着进城时听到的动静,娓娓开口:“不仅如此,这座城似乎没有集市,进城后转悠的这一路,也没有摊贩,不见半点叫卖声,整座城安静的不得了。”
“和我之前见过的城池完全不同。”
两人同时说道,继而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怀疑。
楚倾瑶掀开帘子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