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珂竭尽全力地吸气,却只能发出薄弱而低沉的哭泣声。
“怎么会是你的错……”
男人微蹙着眉心,眼里冒着寒气,用枪抵住江珂太阳穴,“别再废话,我给你五秒钟的时间,不然我马上开枪了。”
“五、四……”随着男人倒计时开始。
一向淡定从容的江珂,眼角眉梢染上了一丝紧张与慌乱,她缓缓握紧拳头,“你女儿根本不是简单的肺炎,而是有心之人用她的身体养蛊,待四十九天之后便会油尽灯枯而死。”
男人的脸色骤然一变,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显得神色凝重。
“大哥,她在胡说八道,我们不能相信她,只要我们拿到这笔钱,就能带上小小重新开始。”旁边的男人带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
男人的内心里涌动着很多不切实际的念头,却被旁边的人一席话稳住了心绪。
“你放了我,我可以帮你女儿解蛊。”
男人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不屑地冷声哼笑起来,生疼生疼地刺耳,“这么拙劣的谎言以为我会信吗?”
江珂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你不相信我,那我也只好言尽于此,毕竟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男人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
不止笑容轻蔑,眼神里更像裹着刀子,语气更是不善。
江珂深吸了一口气,猛地起身撞开旁边的男人,快速拉起顾听寒向前跑去。
突然一阵枪声响起,枪声犹如一个巨大的鼓点,在空气中震荡出沉闷的回音,顾听寒瞬间将江珂扑倒,护自己在怀中。
两人相拥着在雪地里面滚了好几圈,而身后的枪声仿佛紧追不舍,如同爆裂般的冲击波,瞬间震动着周围的空气,让人心悸。
直到停了下来,江珂挣扎着起身,却感觉手心一片湿润,她神色一滞,拿开了放在男人身上的手掌,看着指间斑驳的血迹。
“顾听寒……”她的情绪翻腾着冲上鼻尖,悲伤的浪潮扑了过来,完全无力抵抗,泪水刺痛了眼睛。
他眉峰蹙起心疼地看着她,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盯着她发红的眼眶,放缓了声音,“别哭,我没事。”
闻言江珂哭得更厉害了,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跟不要钱似的,抽抽搭搭。
男人艰难地起身查看,瞬间鲜血从他眉角划过他的半张脸,滚落在地,“老婆,你没事吧!”
她想按住他的伤口,可是哪里按得住,温热的血不断从她指缝往外冒。
“别动,流了好多血……”她的衣衫染血,面容苍白,嘴唇忍不住哆嗦起来。
眼眶里的泪水好似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脸颊哗哗地淌了下来,绝望痛哭。
“顾总,夫人,我来晚了。”陈牧眉头紧锁满脸歉意地说道。
…………
顾听寒捧起江珂的脸,温热的吻轻轻地落在她的脸颊,“老婆,笑一个,只是磕破了皮,没什么大碍,别担心了。”
“不许再哭了,老婆笑起来才好看。”
他笑了笑,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搭在她的颈窝。落在腰间的手臂很有力。
江珂微微仰着头,强忍住鼻尖的酸涩,将视线移向窗外。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时间好快,不知道她明天能撑到什么时候。
顾听寒,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
“你先把眼睛闭上。”她将准备好的生日蛋糕拿了出来,是她重新要陈驰帮她买的。
顾听寒听话地乖乖闭上了眼睛,江珂病把房中的灯关掉,微弱的烛火在男人苍白的面庞上打下了一层柔光。
“生日快乐,祝岁岁安康,无病无灾,万事从意。”
男人睫羽轻颤,缓缓地睁开了眼,茶色的眼眸透着琉璃般的光芒,定定地看着她,眼眶瞬间就红了。
“把手给我。”江珂的眸中蕴着温柔的笑意,将戒指戴在男人微凉的指节上。
这个戒指她已经开过光,能保佑他平安喜乐,诸邪避退。
“生日礼物,它能伴你好运常在。”
当眼眸中的寒意褪去,男人的眼神中只剩下了炙热和坦诚,就像是终年被阴霾笼罩的深山烟消雾散,变得清澈透亮起来。
“老婆,谢谢你。”他微凉的指尖轻抚她的脸,温热的指腹仔仔细细地摩挲着,似乎要将她的眉眼深深地刻在心底。
江珂深邃地望着他,狭长的凤眸中缱绻着无尽的不舍,“快许愿吧!”
男人轻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希望我能再活久一点,久到我和她能共度这漫漫余生。
“老婆,我下次睁眼的时候还会看到你吗?我不想走过万重山,只想留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