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枝倒是知道什么能够达成周宜微想要的效果,但就如同纱窗一样,现在这个时代还并没有这样的东西,也没有纱布一样的替代品。
他们只能从二者之中择一。
周宜微站起身,大堂内留下了两个下人用来接待还未用完餐的客人,除此之外的其余人都留在了大堂内。
制作菜谱毕竟还需要一些时间,不像白纱一样找出来贴在窗框上只是动动手的事,而现在他们还需要提前准备晚间的菜。
原本平日里早晨起来准备的那些就足够一整日的分量,不过今日客人实在超出预料,那些处理好的菜也都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休息了片刻,百味香虽还未开张迎客,但后厨已然再次忙起来了,周宜微自然也没有闲着,趁着现在能多准备一些就是一些,总比开张后还着急忙慌的补充要好得多。
手上动着,周宜微的脑子也没有停下来。
洪通海这次找上门来也算是一个契机。
原本百味香开张,因着这是周宜微第一次开店,难免保守了一些,能减少的消耗就尽量减少,能自己做的就不聘人。
但这几日的营收数额都不错,日日都在提高,而今日才不过半程,更是直接达到了最顶峰值。
虽说其中不少是洪通海的手笔,但或许他们也是时候让百味香再上一个阶段了。
帮着后厨处理完洗菜择菜的工作后,周宜微就回到了柜台之中,原本为了留住客人,让百味香不至于看起来太过冷清,所以特意挑选了“火锅”这样的菜式上架,此刻倒是叫洪通海有了顺理成章久留的理由。
大多只是来用餐的客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于是留在这的那一桌便格外明显。
周宜微看了一眼,没有催促,也没有赶人的意思。
说来百味香与兴旺酒楼的战争本就是由洪通海那方先挑起的,但以往被这样使手段的饭馆,基本上都会落败,就算是存活下来了,往后的生意也不会多好,至少不会比兴旺酒楼好。
然而这次兴旺酒楼却是碰上了硬茬。
今日洪通海所为,周宜微已有猜测,那句周老板应当是他背后那人的意思,而接下来那些隐藏在客人当中,看似不经意的问题才是出自洪通海的手笔。
不管怎么说,兴旺酒楼也是洪通海的产业,虽说只是放在面上的,但以兴旺酒楼平日的客流量来说,应当也为他赚了不少银子。
此次强行要与百味香作对,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兴旺酒楼营收大打折扣,一时半会也恢复不过来。
虽说跟着百味香举办活动,这做与不做是洪通海自己下的决定,但以洪通海的做派,将这事记在百味香头上过来报复也实属正常。
任谁见着对家找上门来,怕都做不出什么好脸色,可周宜微倘若真这样做了,那便正中了他下怀。
况且,现在他们之间早已不仅仅是饭馆之争了,贩卖私盐,靠山庇佑,这些事既然叫她看见了,那也没有就放任他们猖狂下去的道理。
见着周宜微将门外挂着的牌子取了下来,洪通海啧啧称奇:“这是又到了营业时间了?要我说,这开店也得讲究个张弛有度,劳逸结合,钱嘛,人人都想赚,可若是只顾着这眼前利益,只怕是要丢了西瓜捡芝麻。”
周宜微倒真像是在顺着洪通海的这番话思忖了起来。
“那按您的意思,该当如何呢?”
洪通海清了清嗓子,和善笑道:“这我也不是饭馆老板,说出来的也不过是些个人拙见,周老板只当听个乐子。”
“这百味香店面不大,人手不多,店里存放的菜应该也不多吧?这又忙活了一整日,店内小厮怕也是疲惫不堪,以周老板曾经的身份,不知这开店的苦累,实属正常,但我眼看着,也属实是替周老板心焦得很。”
周宜微点点头,似乎是被洪通海戳中之后便也懒得再装下去了,真就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如此一来,洪通海气焰便更甚,完完全全以一副过来人的架势来教导小辈。
“女子在外行走谋生本就艰难,更何况是以周老板的身份想必也无法安心经营饭店吧?”
周宜微没回话,只是眸中闪过一道暗光。
她倒是要听听这洪通海能说出些什么来。
“以我之见,周老板最好还是不要太过引人注目的好,否则这若是引火上身,周老板自己也吃不消。”
噢,这就是威胁的意思了。
这话明面上指的是百味香与兴旺酒楼,但实际是在说贩卖私盐一事,叫周宜微不要多管闲事。
周宜微现下虽失去了周氏与宗氏这两座靠山,但到底还是能够让人顾忌着不会轻易动手的,可贩卖私盐是大罪,这事若被捅出来,那他们的下场也不会好过,届时鱼死网破,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周宜微轻笑着点头:“洪老板一言,着实让我受教不少。”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