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陈薇小心翼翼放出阮月的残魂。
当阮月看清楚阮父三人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又哭又笑,神情状若疯癫。
“我还以为把我卖掉后,你们能过得多好呢?原来活得也没有多好啊!”
“被炼制成活死人,每天晚上被恶鬼侵占身体的感觉不好受吧!呵呵,你们活该!”
“有了钱,你们也没有命用!你们不配!”
“爸……错了……”还有微弱神智的阮父眼里泛起水花,像是愧疚像是后悔,苦苦哀求地看着阮月,“救……救我……”
阮父想让阮月开口恳求陈薇救他!
阮月别开眼,不看阮父。
她怕她再看下去,会忍不住起杀心!
虽然她很想杀了他,但她不能。
这会让自己手上染了人命,辜负陈大师和薛宏才想送自己投胎的愿望。
不过……
阮月小心翼翼地看着薛宏才,心头一片苦涩。
不知道他会不会误以为自己冷酷无情,对自己的印象更加差劲?
罢了,人鬼殊途。
再多念想也成了一场空,执念太深不利于自己投胎。
这时,薛宏才身体动了动,挡住阮父的视线。
他看向陈薇,“陈大师,麻烦您动手吧!”不想再让阮月受到这种锥心之痛了。
卢大师可恨,他父亲愚昧,但阮月家人也不无辜!
薛宏才以为阮家人只是收钱卖了女儿,最后的真相却更加残酷。
陈薇烧掉了从卢大师那儿得来的魂契。
一段关于阮月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阮月年轻时候很漂亮,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了一片阴影,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像是藏着无尽的温柔与善良。
她又是本科学历,还在读大学,年轻又貌美。
不管是外表,还是八字,都让薛老爷子十分满意。
薛老爷子在一众冲喜新娘中,挑中了阮月。
那时,阮月还在准备大学的期末考,家里一通电话打来。
阮父声音难掩激动,“小月,有天大好事!你快回家一趟!”
阮月对家人毫无防备,当天买了火车票。
路上,还在复习大学专业知识。
结果回了家,她就被阮母强迫换上红色的新娘礼服,盖上红盖头,送到了薛家。
匆匆和一只大公鸡拜堂。
阮月又被送回了阮家。
阮家人把阮月锁在房间,不让她出入自由。
阮月哭得眼睛红肿,疯狂敲着门,“爸妈,你们把我骗回来,就是让我和一只大公鸡结婚?现在婚也结了,你们快放我出去啊!”
“我买了回程的车票,我还要参加大学期末考试!”
阮父站在门外,冷酷无比,“你好好待在房间,三天以后你就有好日子了!”
“车票就当作废,反正我们阮家现在也不差钱。”
“我已经帮你和老师申请了退学,学你就不用上了,老老实实听从我们的安排。”
哥哥阮磊语气羡慕,“要不你八字好,又是女的,薛家的富贵还轮不到你呢!如果我是你,就老老实实当个冲喜新娘,去薛家过富裕的生活!”
阮月听出了他们话里的意思。
——她的家人,把她当冲喜新娘卖了!
阮月一直在等,等三天后自己能够从房间出去了,就想尽办法跑去报警!
然而,三天之后。
卢大师主张,把冲喜新娘变为结阴婚。
阮父当天按照卢大师的提点,拎着一把杀羊的大刀,进入了阮月的房间。
地上先是掉落了一只手。
紧接着,是另一只手、大腿、耳朵、眼睛、鼻子、头……
惨死的阮月在即将化成厉鬼的那一瞬,被卢大师捉住,受尽折磨后被绑定在薛宏才身边。
看完所有,薛宏才眼前一片薄红。
他脸色煞白。
阮月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惨!
她是死在自己亲人手下。
死状凄惨,尸骨无存。
那一通叫回家的电话,毁了阮月所有前程,没有一个人过问她的意见,顾及过她的感受。
薛家是买方和导火索,阮家是卖方和利益既得者,卢大师是始作俑者。
而他自己,也不无辜。
薛宏才捂着眼睛,掌心一片湿润,“对不起……”
他语气无比艰涩。
他们所有人欠阮月良多。
“救我……”阮父仍不知悔改,“这是养……你的报答……我们是你父母……”
言外之意,阮月为这个家付出是理所当然的,哪怕是死。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