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立即去扶起云施,奈何云施刚一站起身,就忍不住地吐出了血迹。
屏风后的道长仍旧是没有露出真面目,这令沈容怒上心头,他本是来请人的,谁知对方是个不识抬举的,软的不吃,便只能来硬的了!
沈容提高了音量,下令道:“来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院落屋顶上便传来了细碎的瓦砾之声,随着砖瓦的挪动,道长猛一抬头,隐隐看到一方弩机从房顶探出来。
只听“嗖嗖”两声,一排箭矢便死死地钉在了他的脚边。
道长蹙眉间,只能先从身后的窗子翻身出院,沈容则从正门冲出去,命屋顶上的侍卫道:“追!”
屋顶上的侍卫翻身落地,前去后院追人。
云施在这时踉跄地走了出来,他也想要为沈容效力,但伤势很重,实在是力不从心,只能瘫着身子坐去了石凳上。
而此时此刻,那站在梅树下的女子远远地望向这边,她不惊不惧,只是打量着沈容的面容,又唤了一声一直守在屋外的伶儿。
那盲女循着呼唤声走去了树下,二人窃窃交谈,随后,都一同看向了沈容。
沈容不悦地蹙起眉,心觉这一家子人都是不识趣的,可又瞥见那名为伶儿的姑娘实在面熟。
她是瞎的……
伶儿……
这令沈容幼年时期的记忆开始缓缓复苏,眼前闪现过的是自己的妹妹伶儿公主的音容笑貌。
可很快又觉得不可能,伶儿早已经离开了皇宫,就凭萧帝当年对民间沈姓之人的屠杀,伶儿很难逃过劫数。
只是同为盲女罢了,这个伶儿,又怎能是他的皇妹?
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云施的大喊:“陛下,小心!”
沈容仓皇间回头,竟见一道青色身影飞速地朝自己冲来,那人手持长剑,直逼沈容喉间。
是那道长!
沈容来不及抽剑,亦不知这道长有何居心,只能迅速地逃开,脑内快速飞转起来——倘若这道长是哥舒外族的余孽该如何是好?这事本就是听那宫女随口一说,是他自己关心则乱,若真的是被人布好了局,他岂不是来自投罗网的?
沈容找不到答案,眼前院外有一棵巨树,他飞快地藏身树后,谨慎地露出头往树后看,勉强能看到房顶上的两个侍卫在伺机来搭救。
沈容回过头,背脊紧紧地贴在树上。他对自己的狼狈感到耻辱,对那道长的恨意也多了三分。
树后的脚步声越发接近,沈容蹙紧眉头。来了!
但当他意识到危机时,道长已如幽冥一般从树后冲出,飞速出剑,好在沈容早就发现端倪,他迅速弯下身形,屋顶上的侍卫在这时扔来弓弩,刚巧落在地上,他冲去捡起,朝后方射出箭矢,可惜都是空箭,道长躲避开来,甚至连身影也不见了。
沈容皱起眉,似乎意识了某种阴谋,但根本容不得他思考,那道长又从身后冲来。
这一次,沈容只得抽出了腰间佩剑,近距离相搏的确要依靠利刃。顷刻间,刀尖青光闪烁。
二人近在咫尺,沈容见那道长戴着面罩,他不由嗤笑道:“道长既是冲着在下来的,为何不露出庐山真面目?有何见不得人的呢?”
也许是这般之近的距离令那道长看清了沈容的面目,他忽微一迟疑,刀尖稍稍垂下,沈容抓住了时机,猛地回旋一劈,结果却被对方接住,又用力反击,沈容急忙倒退。
他虽恼,脚下避让的步子倒也不见慌乱,他灵巧的左躲右闪,避开了几招,但靠近墙壁时,他已无路可退,而眼前的道长早已放松了几分,走向沈容时,听到他说道:“道长方才预判了我的所有招式,定是身怀绝技之人,怎要藏身在这深山之中避世?岂不是太过可惜?”
那道长似有犹豫,沈容便是抓住这一瞬机会,猛地握住剑柄,劈扫过去。道长并不还击,只是不停后退,与此前步步紧逼时判若两人。
沈容心知对方这样只退不攻不是个办法,打来打去,很难见出分晓,难道这道长是想拖他到最后没了体力?
略微思忖了一瞬,沈容便有了打算,只见他刻意在左躲右挡中逐渐调整着自己与道长的相对位置,待道长退到最左侧之后,他突然偏身,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道长的手腕。
沈容眼中闪过一丝冷锐的寒光,他突然松了手,向后一闪,只听“哐当”撞击的巨响发出,两把利剑撞在一起,那力道皆是大得惊人,震得道长脱了手,“当啷啷”几声掉落在地。
沈容得了机会,倒也不意气用事,只管转身逃回院落里,道长也在这时紧随其后地追上,屋顶上的侍卫忠心护主,心急如焚地重拿弓弩,对准道长就是一箭射出。
好在道长察觉到危险,敏捷地侧身,那一箭与他擦肩而过,重重地射在了旁头的树干上。
侍卫又要上箭,沈容抬头斥责道:“住手!莫要伤人!”
侍卫自是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