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不入似的。
他低头看向两个弟弟,两个弟弟眼中皆有艳羡。
吕则在心中叹气。
父亲拉不开脸面,要不自己不要脸试试?但不要脸面真的好难啊。
几人的胡闹,在吕释之板着脸过来时戛然而止。
吕释之训斥他们胡闹的时候,刘盈对吕释之做鬼脸。
吕释之实在是拿刘盈没办法,总不能越俎代庖揍刘盈一顿?
还好吕娥姁板着脸的威慑度还是很强的,刘盈乖乖与表兄弟们去收拾一身泥土。
待刘邦和樊哙到达的时候,刚收拾干净不久的刘盈又与表兄们比爬树,再次弄得一身脏污。
吕娥姁气得头都晕了,直骂刘盈费衣服,以后不给刘盈穿新衣。
刘邦这次来蹭大舅哥家的肉,还把养在母亲那里的小女儿带了过来。
刘邦的小女儿还未取名,只唤作“孺儿”,意为幼子。
刘孺儿只比刘盈小一岁,但因为吕娥姁两次生育连得太紧,母女当时身体都不好,刘孺儿现在走路还摇摇晃晃,说话也不利索。刘媪见三儿媳管教刘盈就已经殚精竭虑,便把刘孺儿养在自己身边。
刘盈平日很少见到妹妹,今天见到,立刻拎着一只毛毛虫冲了过去。
刘邦赶紧把女儿抱起来:“刘盈!”
刘盈把毛毛虫塞到刘邦腰带里就跑。
樊哙笑得喘不过气:“老大,盈儿一点都不怕你。”
刘邦把毛毛虫丢掉,笑骂道:“我是他父,他怕我做什么?”
樊哙叹气:“我家伉儿就很怕我。”
刘邦看向躲在刘盈身后的樊伉,大声嘲笑樊哙。
两人的大舅哥吕泽抱着一坛酒走来,催促他们赶紧来喝上一场。
刘邦将小女儿交给吕娥姁,今日聚会这才开始。
酒过三巡,吕释之也放下了架子,与刘邦一同敲着酒坛子唱歌。
吕泽舞起了剑。
樊哙专注烤肉切肉,喂饱到处乱跑的小崽子们。
刘盈咂巴了一下嘴上的油,眯起了眼。
他看向大舅父二舅父,又看向父亲现在的铁杆小弟,他的三姨父。
大舅父二舅父和三姨父都在沛县随同阿父一同起兵,按理说,应该是阿父的铁杆心腹。
但在阿父占领砀郡,大舅父二舅父回到老家后,却说自己是“客将”,直到阿父当汉王后,才重新归入阿父名下。
“以吕后兄初起以客从”。
三姨父樊哙在鸿门宴上忠肝义胆,但在阿父东伐的关键时刻,三姨父却差点举兵叛离阿父。
“上东围项羽,闻樊哙反,旄头公孙戎明之卒不反,封戎二千户”。
刘邦已经完全喝开心了,拉着樊哙一同高歌。
樊哙一嗓子,震得吕泽的剑都掉在了地上。
吕释之把酒坛子敲得哐哐响,让樊哙再唱一个。
女眷们见这几个酒鬼还要闹许久,纷纷逮住自家小崽子,强拉着他们去睡觉。
吕公和吕媪年纪太大,早就带着刘孺儿去睡了。
刘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牵着母亲的手去睡觉。
进屋前,刘盈回头又看了一眼庭院里的酒鬼乱舞。
阿父和大舅父拿着剑鞘比试了起来,三姨父和小舅父抱着酒坛子互相撞击。
他笑了笑,看向阿母。
吕娥姁一直在絮絮叨叨数落刘盈今日的调皮捣蛋,刘盈东张西望的时候,她嘴里也一直未停。
刘盈松开阿母的手,抱住了阿母的腰。
“我累了,困了,不想走了。”
吕娥姁只好把儿子抱起来,一边继续数落,一边朝着里屋走去。
刘盈蜷缩在母亲怀里,沉沉睡去。
再过几日,他就要去咸阳了。
再过一年,天地都要变色了。
不过嘛,以后的事以后说。
现在,且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