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都有些发懵。
“老师——不至于吧!”李语哭丧着脸扑着老刘的胳膊哀嚎,“我不就说你两句嘛,卖我还没你桌上杯子值钱啊!”
老刘头瞥了眼都不想搭话,一脚油门进了村。
……
“好家伙,你是这么个老刘头啊。”
张知润和李语大包小包的站在太阳底下看着跟村民勾肩搭背的老刘头多少觉得突兀。
眼见着两人往院里走张知润连忙拉着人追。
“老师,你好这口啊?”直到坐到饭桌上李语还是有些不相信,老刘头不高,一米七左右,整天穿着小西装板正得很,头发不剩几根也照样打理的油光水滑,她们潜意识里这种人吃饭旁边都该配个小提琴,跟她们挤在铺塑料布的桌上?
嘶,反差,反差。
“哼——”老刘头翻了白眼。
“嘿,老师你还傲娇起来了。”
张知润坐在旁边笑,老刘头看似严肃时则是个老顽童,对李语嘴上嫌弃归嫌弃,真有点事再没他能护犊子了,俩人合拍的很。
“丫头尝尝,现杀的土鸡,熬了三个半小时。”老刘冲着张知润语气要和气多了。
李语浮夸拍腿:“好啊,可被我逮着了,老师你上工就想着来喝汤啊!”
老刘头没搭理人示意张知润自己盛便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看着眼前陶瓷碗里的鸡汤,黄灿灿的油花上飘着几片翠绿葱段,鸡肉炖到有些脱骨,简单的配了玉米松茸,张知润不用尝都觉得鲜。
“今天可借着语子的光了。”
“哼,借她什么光,大嗓门的光?”
李语在旁毫不在意,小半碗都快灌下去了,长叹一声:“爽!”
“白瞎了。”老刘头掀掀眼皮都懒得在多说别的修饰词。
只加盐调味食材原本的鲜被完美的保留,吹过气小口小口的喝,热汤顺着口腔经过咽喉流到胃里。
——舒坦,张知润觉得身体里藏着的那股寒气都被逼出来了。
“小宋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
吃了个七八分饱刘老头突然问起张知润。
“没有。”张知润提起这个就想叹气,不仅没说什么时候,人也联系不上了。
“听说你捡了个漏?”张知润答完上句话老刘头沉默会儿,又没头没脑问了别的问题,这回别说张知润觉得奇怪了,就是李语也觉得奇怪了。
“呃,……是。”
“什么东西。”
张知润放下手里的碗,不自觉的坐直身体,“玉帔坠。”
“什么样式的?”
“……鸳鸯。”
“卖谁了?”
“不太知道,核生园玉石店老板牵的线,听说是南边来的。”
“能找到人吗?”
“……不太能。”
两人交谈的有些严肃,越问,张知润眉头越紧缩,李语也察觉到气氛不对,放下碗戳了戳老刘头:“这事我知道,东西过明路的,咋的了?”
老刘头不说话,垂着脑袋像要睡着了,末了道:“西郊这个墓你先别插手了,后边要是有受损的物件你负责修复吧。”
一听这张知润有些急,说话的语速都加快了:“我能问问原因吗,老师,这个墓对我很重要,导师也答应的……”
忽地对上老刘头抬起的眼睛,她后边的话没在说,隐隐的心底有些发怵,老刘头略带浑浊的双眸像口深井,让人看不出果藏的情绪,嘴唇微动,张知润不知道要在问什么,似乎不问不理才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暂时的,等你导师回来到时候你在听他安排。”
老刘头看一桌只剩下骨头架子,招呼了农家付了账,顺便看看屋里锅上还在炖的另一只老母鸡。
回去的路上李语可算知道为啥老刘头大发好心请她们吃饭了感情是让当人肉打包饭盒啊。
连汤带水小说六七斤,一路上可把她俩胳膊累坏了。
“老师,连吃带拿可不好啊。”
老刘头横了她一眼:“那是给你师母的!”
“啊?哈哈哈……”李语干巴巴的笑着,后边自认为小声的说了句:“我还寻思着能再吃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