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你不懂。韩国就算再破败,那也是我的国家。我是那个国家的公子,这就注定了‘国家’二字在我肩上的重量要比平常人要重。”
李斯不屑一顾,他理解韩非的感受,如今看到他们二人身份的悬殊,倒让他有些庆幸,自己并非王室子弟。
“你是不会明白的。你们将我关在这里,给予我生的希望,却还要覆灭我的国家,如此,何不赶紧杀了我,还要让我在此苟活?”
韩非经受了多大的精神打击,这三个月,他想着自己能完成《解老》、《喻老》,秦王便能放了他,就算他想覆灭韩国,只要能让韩非回去,他定会倾尽全力解救韩国。可如此一想,秦王又凭什么让他回去呢?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写下去,是不是在做无用功。可是现在不能做最坏的打算,万一嬴政所言非虚呢。所以他继续写下去了,一直到今天,嬴政口中的旷世巨著就要竣工了。
李斯站起身,举起手中的酒鼎,本意想向韩非致敬,可眼中却全然没有半点敬意:“那便祝师兄好运。”语毕,一饮而尽。
韩非也为自己斟满酒,回敬了李斯。
李斯转头离开,却听韩非说道:“不过,师弟是哪国人来着?让我想想……是楚国对吧?”
李斯未答复,目视前方走出了牢房。关于他是哪国人他本身一点都不在乎,他只知道嬴政能给他想要的一切,秦国才是他大展宏图之地。韩非说的没错,他不是公子,的确对国家没有那么深的牵绊。为了实现自己的志向,忘掉自己那没用的祖国又如何?比起做楚国人,他更愿意自称是秦国人。
铁链咔咔作响,它锁住了牢门,毁掉了自由之道。
三日前,卫庄转了正,正式成为了韩国的大将军。红莲是真心为他感到高兴,除了他平时在宫中见到自己都如视而不见。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大雨倾盆,扰得红莲一夜未眠。自从卫庄回来,她每天都会去那冷宫瞧瞧,一瞧就是半天,今天也不例外。
肮脏的泥泞沾脏了红莲的鞋子,雨水浸湿了红莲的裙角。她站在湖心洲,看着眼前早已倒塌的大树,心中一阵凄凉。树上娇粉的小花衰落,它们铺撒在水面,风吹过,泛起点点涟漪。
红莲叹了口气,转过身,却看到了不远处与她相对的卫庄。多么熟悉的一幕,他们在此树下结缘,难道也要在这里结束吗?
“庄……大人,难得你还记得这个地方。”红莲又欣喜又失落。
“我从出生之日起就在这座冷宫里,忘不了的。”他的语气太过平静,红莲听不出一点感情。
“这是你带我来这里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卫庄未言语。红莲转头抚摸着大树折断之处。这些年,它是红莲唯一的精神寄托,她总是盼望着,能在转身之际就能看到卫庄,像今天一样,可是希望总是会落空。
“昨夜的风雨好大,连这棵树都……”
“树是我斩断的。”卫庄冷不迭地一句,打破了红莲所有的幻想。
红莲不可置信,她满怀期待地看着卫庄,可是卫庄接下来的话,让她彻底陷入了绝望。
“这个地方我不会再来,我会命人拆了它。”
卫庄又一次离她远去,红莲凝视着他的背影,他却毫不留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冷宫。
红莲万万没想到,她最怀念的地方却是他最痛恨的。也是,三人合抱才能围绕一圈的大树都能被斩断,还有什么是不能断的呢?
夜里,空旷的行宫内,只有一人对镜而坐,她在等她的丈夫回来。此时她看到了镜子上的映像,身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怎么来了?”焱妃低头摆弄着头钗,并不想理会来人。
“韩非推演出了苍龙七宿的秘密?”月神说道。
“哦?你怎么知道?”焱妃明知故问,月神可以预知未来,天下几乎没有她看不到的事情。
“哼,东君焱妃,你还真当自己是燕太子妃了?别忘了你的任务。”月神嘲讽道。
焱妃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你还知道我是东君焱妃,你又是凭什么用这副嘴脸命令我?”
月神丝毫不怯,上前与她对峙:“东皇大人已经知晓你的所作所为,你还不打算将功补过吗?”
“我答应过丹,不会再杀人了,不然如何能取得他的信任,解开苍龙七宿的秘密?”
“你明白你的任务就好,杀个人而已,我这次就代劳了。”月神施展法术,刚刚焱妃梳妆的镜子上竟出现了韩非的映像。
焱妃看着昔日意气风发的公子,如今却沦为阶下囚,心中不免唏嘘。
“这个属于阴阳家的秘密只能由阴阳家的子弟解开。他们不懂阴阳之道,如何能明白它的强大奇妙之处。苍龙七宿的力量只能属于东皇大人。”
焱妃斜睨了她一眼,嘲讽道:“原来你这个嬴政最信任的阴阳家大巫,也并非忠于他。”
“我看你还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