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的事让芸在心里乱乱的，虽然收拾的东西不多也有旁人帮忙，但是大小也算搬了一次家，到了晚上就觉得身上懒懒的，早早的用了饭便上了床休息。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恍惚间仿佛看到柳柳翩然而至，强撑起身，又听到外边传来秋无灵的声音。
“你们姑娘可是不舒服，怎么这么早就歇下了。”
“公子，主子只说累了，饭菜也用的不少，还夸灶上的厨子做的用心，说明日早上还要吃桂花拉糕，肘子也吃了大半个，奴婢怕她晚上积食，还劝了几句呢。”
秋无灵似有笑意，“如此就好，你要用心些，姑娘小孩子脾气一贯的爱吃那些个糕点蜜饯，甜食最不好克化，容易积食，既然喜欢就多做几次，一次少用些，时常劝着她，不可吃多了。”
桃丫一一应了，心想公子真是心细，对自家主子还这般的好，只是不知道这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老管家早有嘱咐，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主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秋无灵看了一眼依旧漆黑的屋子，也不停留，快步出了院子。
芸在一时间睡意全无，对着窗户发愣，也不知在想什么，脑子空空。
“秋公子对你真是上心,事事关心，万事妥帖。”
柳柳突然出现，芸在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听到秋无灵的声音下床下的太急，连鞋都未穿，哆哆嗦嗦踮着脚尖上了床，钻进被子里顿觉又香又暖。
“我们是搭档，你知道的。”
“对你好的人有无数的理由，对你不好的也有百般借口。”
芸在不想深聊，转了话题。
“我前几日见了程前还有李氏，李氏说他们是打小就认识的，你可知道。”
“我遇到他的时候两家已经开始议亲了，我只以为他是心中不愿才会来青楼瓦舍里寻欢，至于他们是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并不知。”
“程前婚前生过一场大病，据李氏所说十分凶险，那次可是你救了他。”
柳柳微微点头，目光空洞，把手里的帕子绞了又绞。
“是也不是，天门山的颜华大师是救他命的人，我不过是那最重要的一味药罢了。”
“药引是你的心头血？”
柳柳对着芸在淡淡一笑，只是她此时脸色青紫灰败，这笑平添了几分怪异恐怖。
“姑娘真是聪明的紧，颜华大师说七日，七次心头血，就可以祛除他身体里的蛊毒，我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别说七次，就是七十次，七百次我也是愿意的啊，可是他为何要骗我。”
“他骗了你什么？骗你为他取心口血？”
芸在觉得这个说法不成立，程前家中富足，想找一个人为他取心口血并不是难事，何故大费周章的骗柳柳。
“姑娘是不是不信我所言，心头之血对于别人可能不易得，但是对于程家并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儿，只是这血并非任何人都献得，程前自小被下了情蛊，只要用情就会发作，解情蛊最为重要的一味药便是中蛊人挚爱之人的心头血。”
芸在此刻觉得脑子像糊了锅的浆糊，还不断被人搅来搅去，柳柳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懂了，却没有一句弄的明白。
既然程前被柳柳的心头血治好了，那她必然是程前所爱之人，可是为何到最后柳柳为救他而死，程前却是祭拜都不曾祭拜，看起来与李氏还是那般恩爱，不似有假，这一切到底是为何？
芸在心里着急，拉了柳柳的手将她拽到床榻上。
“我自己看，我就不能跟你们这种慢性子的人处，真是急死我了。”
话一出口才觉得自己失言了，她早就不是这尘世活生生的人，入手冰凉僵硬，芸在的心也被这凉意击的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