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于此事,也是有诸多的无奈,承认一个人最好的方法,不是当即给她一个多响亮的身份,而是敢于将她带于人前,不曾避讳。
明明他对这个小女子心有好感,这个小女子将来也会依附于他做他的掌中宝,这些都是既定的事实,未来也不会有改变,甚至在将来,她会是他身边唯一的妾室,可是时机不对,许多事情不便就此展露于人前。
宋溓少有耐心,却于她安抚道:“此番带你来扬城,却不能直接将你带在身边,是委屈你了,只是眼下不是更好的机会,不好叫你带到王府的人面前。”
青夏:“这奴婢知道……”
她当然知道现在不能了,否则还不知会引起多大的祸端呢。
即便她的存在算不得什么,可哪有未来夫婿,带着试婚丫鬟去未来妻子面前“吆喝”的。
那跟带着人上门去打别人的脸有什么分别?
宋溓很是认真的看着她,给她承诺一般,说:“等到年底我与郡主成婚,便会与她商议,早早给你定下名分,青夏,到那时你就安安心心的跟着我,等生下嫡子以后,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这是我能给你最好的交代。”
理论而言,这确实是一个国公府的大世子,能给一个平民女孩,且又是卖身为奴的一个丫鬟最好的安排了,她应当喜极而泣,为自己有一个确定且富贵的未来而感激,也该为世子这一份用心而欢喜,她也确实笑了,缓缓的点了下头。
可是她的心却是在突然之间,像是一颗很小很小的石头,被马踢了一脚,不留神就滚到了悬崖边,又被一阵风轻轻一带,就这么坠入了无底深渊。
他的霸道,他的手段,青夏尝过了,深知若是不答应,也不会有什么好,反而会激怒他,叫他不开心,他若不开心,自己也必然跟着受罪,若是孤身一人也就算了,可她还有兄长父亲和奶奶,老夫人当初拿着这一点拿捏住了她,如今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她被困在这方寸之地,无法转身,只能面对迎面而来的冰雪。
其实这日夜的相处中,青夏早就想通了,或许比起别人,她的运气已经很好了,若是旁人或许得不到他的这份承诺,独一无二的爱护……
日常相处中,青夏也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疼爱不作假,可或许在他的眼里自,己便是一只可以疼宠的小猫,但小猫就是小猫,可以有一只,也可以养第二只,它不会是唯一的,也不会是最特别的。
他看似对自己许下了很多好处,确实令人心动,可他后面一句话,便叫青夏看到了血淋淋的现实。
再如何疼爱,丫鬟始终是丫鬟,即便身为妾室,也都是养在后院的一只颜色鲜艳的花罢了,他心里更重要的是他的妻子,以及与妻子之间有一个更健全的家,而对养在后院的花,偶尔想起来的时候抽出空来亲自去浇一瓢水,不至于叫这株花彻底枯死。
或许接受这个现实,往后余生她就只能做那静静栽养在后院的一朵花,没有大棚遮盖,偶尔顶着烈阳,偶尔迎接暴雨,日盼夜盼养花的人能多看自己两眼,在那姹紫嫣红间多光顾自己一些。
宋溓对此并无察觉,只道:“时候还早,刚才我已叫人准备了早饭,咱们一行人吃过以后再走。”
青夏点点头,从他腿上下来:“奴婢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遗漏了。”
宋溓“嗯”了声,却跟在她身后一起走去,摆明了要同她一起收拾,青夏微惊,转头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不解。
“我和你一起收拾。”
“这怎么行……”
“出门在外咱们就不要顾及那么多规矩了,我不是说了吗,私底下不用在我面前自称奴婢。”
青夏无言,随他而去。
或许之前在见到郡主的时候,在听到郡主说的那番话以后,宋溓内心的道德感在谴责他,有那么一瞬间是茫然的,他自觉能平衡好妻妾之间的关系,他倒是想享那齐人之福,却忘了人心难测,他再如何平衡,也抵不过别人不愿意。
那就自私一回吧。
从小到大除了学问是他一直追求的,在旁的事上他一向无欲无求,直到遇到了她,他不愿放手,任何商量的可能性都没有。
否则当初他不会在青夏面前承诺,将来一妻一妾,和谐美满……
他已经在这件事上委屈青夏了,不愿在名分一事上也亏待她,郡主千金贵体,所受教导的女责也该知道,作为夫人,未来世子妃,国公府未来主母,得要有容人之量。
……
用过饭后,几人带上行装上了马车,趁着宋溓不在时,青夏还问过宋炎炎:“昨天我们去小鹿场的事,你们和大少爷汇报过吗?”
宋炎炎:“大少爷回来的太早,那时兄弟几个都还未起,自然是没来得及汇报的,姑娘已经说了吗?”
青夏微愣,随后摇摇头:“我没说,是他主动说起的,我还以为是你们汇报了此事他才知道。”
宋炎炎却不算很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