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郭家已是天黑,郭皑一早告知了母亲,此刻便直接带着他们去了收拾好的厢房。
县令之家并不算很奢靡庞大,但里面的小巧思却令人新鲜,若非气氛不对,少不得要好好欣赏一下。
两日过去,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此刻像是历经风霜一般,眸光黯淡,萎靡不振,将宋溓带回来以后,说道:“今日之事是我郭皑劳烦你了,若是以后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说罢,迟疑了一下,少年的头低了下去,挺直的脊背也弯的颓废:“虽不知你是何身份,可我想,父亲信中提及到你的尊贵,或许你是能解郭家劫难的……或许我没有什么值当你看得上用得着的,但我所言非虚,只要你能帮我家度过这次的难关,以后你便是要我的命我都会给你。”
宋溓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四处透亮,看着妥帖,他说:“我宋家做的正经买卖,要你的命做什么?”
郭皑抬头看着他,千言万语的感激想要说出口,到最后只说:“一路劳累,过会儿会有人送饭菜来,家中实在乱的厉害,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你见谅。”
宋溓点了点头,并不在意这些。
郭皑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他依旧站在树下,只是静静站着,如一颗松树,又好似一弯明月。
自那日得知父亲不好的消息,一直到现在他的心里都乱糟糟的,仿佛一下子就没了主心骨,更不知往后去该怎么办才好,在母亲说起这位的时候,也只是稍有迟疑,联想到此人平日在书院里的作派,低调、内敛、沉稳,本以为他只是远道而来的大家族子弟,却不想他竟然和父亲之间有关联,他并不难请,他好似只是说清了原委,他就答应跟着自己回来了。
从始至终他都依旧保持风度,到了现在看着他站在自家院中,那从容不迫的气度叫他安心了几分。
或许就如母亲所说,他真的能帮助父亲这一次吧。
这次没带田田来,青夏便只能亲力亲为,收拾他们二人带来的东西时,心里还在想着,这郭家知不知道郭茹颜曾来找自己的事?
答案是肯定的。
她来找自己的时候又不是偷偷摸摸,即便郭家本家不知,那郭皑总是知道的。
看郭皑如今的反应,他应是不知道自己的姐姐是为何事找上她,否则病急乱投医,也投不到他们门下。
想到这里,不由得揪心,她去到宋溓身边问:“爷,咱们就这么来了郭家的地盘,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宋溓问她:“你是说我还是说郭家?”
青夏无语一瞬,随后说道:“自然是说您呀,如今郭家应是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为何事引起的,我只担心万一他们查到些什么,会对您不利。”
宋溓笑道:“郭斯倒下了,就郭家如今这一家子人,若有那个本事能查到些什么,也就不会来找我了,再说了,这件事本就与我无关,我顶多算是捎带上的,青娘你莫要忘了,这次是他们来求我帮忙。”
青夏抿住了唇,轻叹了一声:“奴婢也是觉得奇怪,郭家若是做了亏心事,怎么还敢到处找人?难道就不怕将自家的事情抖了出去更无转圜余地?”
“父爱子情深,只能说郭斯这个父亲,疼爱他的儿子太过,所以郭皑什么都不知道,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也只是彷徨无助。”
……
安顿好了这厢,郭皑马不停蹄的往郭茹颜的听水阁去,在门口被拦了一下,他沉着脸呵斥,下人不敢再拦,由得他进去以后,面面相觑。
郭茹颜坐在廊下梳发,远远看到郭皑走来时蹙起了眉头,等他走到眼前,沉下脸来:“阿弟,这个时候你独闯进来不合适吧!?”
郭皑盯着她,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进屋中,呵退了屋里几个丫鬟,等到门被关上,他才放开紧攥着她的手,看向她惊怕的眼神,忙退了一步,神色难掩歉疚,道了声抱歉。
郭茹颜脸色发白,她刚才还真以为自己这个弟弟受了这些日刺激发疯了。
“你不想问问我今天做什么去了吗?”
郭皑紧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神色平常,目光平静甚至是不解:“你去做什么从来都不会跟我交代,我自然也不会去打听。”
郭皑深深吸了口气,直问:“我且问你,那日你去找宋溓身边的丫鬟是要做什么?”
郭茹颜蹙眉,看着他不对劲的状态,忍下了怒意,道:“不是说过吗?我去找她一同出游安全寺。”
“这种话骗骗别人就够了,阿姐觉得我会信吗?”
他叫她阿姐,多少年没叫过了,而面对他的不信任,还有那话中隐隐的猜忌,郭茹颜按下心中的惊,道:“事实就是如此,你不信也只是如此,否则,你觉得是做什么了?”
郭皑闭了闭眼:“你从来都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你若告诉我只是想和旁人交个朋友,我是万万不会信的,只能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你刻意的去接近宋溓的丫鬟,想要达到某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