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都是快死的人了,即便这一切发生的的确让人十分愤怒,可皇帝早已没了力气,自然显得心平气和。
“朕虽知道你们二人肯定对朕动了手,却并不知你们是从何下手的。告诉朕吧,给将死之人一个交代。”
似乎是担心宋宴知不答应自己,皇帝难得的开口求着。眼中的悲凉,已经到了无法掩饰的程度。
“为什么要杀掉母后?你们二人明明一同走过了最痛苦的岁月,为何到头来还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宋宴知并没有解释,反而死死的看着皇帝冷声问着:“为了顾及你那一点点的自尊,我外祖父一家甚至远离京城,去了边境的苦寒之地。我不觉得柳家对你会有所威胁,可你为何还要这样对待母后?”
从很小的时候,宋宴知便一直在思考皇帝这般做的用意。明明幼时,他们帝后二人也算是过过一段郎情妾意的日子。
可为何,还是走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甚至就连宋宴知,先皇后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长子,皇帝依旧想尽办法的想要除掉。
明明都是他的孩子,齐王无论做的有多过分,皇帝也依旧愿意为他擦屁股,可换做太子便就只能自己解决。
宋宴知其实不是不能接受他不爱自己的事实,可关于先皇后的死,她无论如何都得得到一个答案。
“是啊……一个没有威胁的皇后母族,和一个没有任何势力的皇后。宋宴知,你觉得她有什么资格继续坐在那个高位上?”
一提起先皇后,皇帝脸上的那些淡然却在此刻尽数消失,尽数转为怨恨和愤怒,恨不得再次将先皇后从皇陵之中挖出来,碎尸万段才好。
其实皇帝也很想知道,明明他们两个曾经一同走过那么多艰苦的日子。可为何到最后还是成为了陌路人,为了不死不休的怨侣。
“可这些都是因为你!柳家百年基业,因为你自愿去往边境,自愿放弃所有的爵位,自愿当个没有实权的将军。这些都是因为你,你又有什么资格不甘!”
宋宴知再也忍不住的走到了皇帝的面前,期间自然有不少阻拦他的侍卫和工人,却都被他一脚踹开。
看着眼前早已被病痛折磨的没有人样的皇帝,宋宴知气愤的抓住他的前襟,迫使看着自己的眼睛。
“你明明没有资格坐上皇位的,因为你是个孽种啊!你的母亲私通才有的你,就和齐王一样都是孽种。所以你才会这般喜欢他,这般护着一个孽种。”
“你什么都知道,对吗?”皇帝不敢相信的看着宋宴知,一是为他竟然知晓这么多事而感到震惊。二是……因为蒋悦之的身世。
很显然,事到如今,皇帝也依旧不知道齐王不是自己的种。他只觉得自己的这些儿子之中,最像自己的莫过于齐王。
现在看来,对方当真还挺像他的,都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与外人私通,所剩下的孽障罢了。
想到这里,皇帝再也忍不住的苦笑出声。眼泪和着鲜血从眼角流下,衬着他这张惨白且枯瘦的脸,格外的可怖。
“我什么都知道,我甚至知道柳青并不是我舅舅的儿子,而是先太子你的皇兄唯一的遗孤。或许你杀掉我母后的原因,就是因为柳家藏了唯一的先皇遗脉,对吗?”
皇帝的反应早就已经验证了一切,虽然都在宋宴知的计划之中,可他还是不免觉得格外的凄怆。
不过事已至此,许多事到现在好像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宋宴知很清楚自己入宫为的到底是什么,所以看到皇帝失魂落魄的样子,直接嫌弃的松开了手,将一卷空白的圣旨丢在了他面前的桌案上。
“既然陛下都要死了,要不直接将遗召给写了吧?你占了这么多年的大统,反正你的儿子都快死的差不多了,何不将这个位置还给交正统呢?”
宋宴知说着,直接将毛笔塞到了皇帝的手里,逼迫他在圣旨上写下遗召。
见皇帝百般不乐意的想要反抗,宋宴知不耐烦的推了他一下,恶狠狠道:“太子被下了子母蛊,只要陛下你一死,他就必死无疑。而十皇子,在昨天晚上就死了。你现在无非就我一个儿子,横竖我都是要让位的,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你怎么敢!”皇帝愤怒的想要去抓宋宴知的衣领,却被人一把推翻在桌案上,一口浊血吐出,差点又昏了过去。
对此,宋宴知嫌弃的撇了撇嘴继续道:“我们现在可是在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眼下的矛盾,陛下为何不为你的臣民好好想想?难不成真要看到天下大乱,你才甘心吗?”
“乱臣贼子,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我当然没资格了,毕竟我不过是一个孽种的儿子。不过陛下放心好了,你若是真不想写的话,我当然还有别的办法。只是有些麻烦罢了。”
眼瞧着皇帝死活都不肯写,宋宴知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后,拿起了那份空白的卷轴,一脸遗憾的往外走去。
只是刚刚走到门口,便看到羽林卫早已将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