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拂这几日过得很舒心。
可以说是自前世有认知能力以来,过得最舒心的日子。
当然,若没有郭有才每日准时三次请安的话,他更舒心。
宋朝不愧是古代精神文明的集大成者,不管是商业还是娱乐方面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封建王朝中几乎前无古人,更是后无来者。
不谈文人雅士喜闻乐见的投壶、马球、四时之乐、插花艺术。即使贫民百姓也有着丰富的文化活动,茶道、侑艺表演等。
街头三三两两的儿童聚在一起蹴鞠、象棋、猜灯谜等等活动比比皆是。
夜市文化更是盛行,夜晚的街头无比热闹,有着各种表演,如杂剧、傀儡戏、相扑等等。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古县没有大型的瓦市勾栏,也就是青楼。
对比前世996的牛马生活,高拂每日吃喝玩乐,逗逗小丫鬟,不仅物质上富足,精神上也无比充实、放松。
然而,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在高拂连续十来天的早出晚归后,高登终于忍不住了。
在高登眼中,高拂这些日子的行径,完全可以用纨绔来概括。
哪有正经读书人,早上起来就去茶楼听说书,下午又去街上看各种表演,到了晚上也不肯归家的?
甚至到了晚上就往房间里一钻,什么正事也不干,读书就更不用谈了。
如果高拂整日里跟婢女厮混,做父亲的也就忍了,毕竟他是过来人,年轻人有精力折腾也是好事,趁早为他老高家开枝散叶。
可问题是,以高登毒辣的眼光,云娘至今还是完璧。
这臭小子在干嘛?
有了自行车非推着走是吧?不知道骑上去使劲蹬吗?
高登很苦恼,他平日里对这个儿子疏于管教,原配又去的早,他现在生怕这小子至今还不谱人事。
可作为一个父亲,他有什么办法?古县又没有勾栏,总不能拉着儿子钻暗门子吧?
相较于高登的苦恼,高拂则更加郁闷。
他这个便宜老爹不知道抽了什么风。
早上也不办公,非要在小院门口堵他,不让他上街。晚上则就更过分了,竟然学人家听墙角。
这是一个正常父亲能干得出来的吗?
出去玩怎么了?好不容易穿越一会,他就不能好好享受享受吗?
无奈之下,高拂只能搜肠刮肚,想从记忆深处搜刮出一些超越时代的东西给高登用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奈何穿越小说中著名的桥段,如曲辕犁,唐代就有了;占城稻,宋代南方已经基本普及了。
至于更经典的白砂糖,实际上这个时代也已经现世了,虽因是舶来物,价格不菲,但想要靠它挣钱,简直痴人说梦。
宋人认为糖霜“紫为上,深琥珀次之,浅黄色又次之,浅白为下”。并不是颜色越白越好。
至于另一个穿越大杀器,矿盐。就更可笑了,一是古县附近没有盐山。二是南宋盐铁控制的极为严格,以高登一个小小知县,想染指盐业?
别闹了,他把握不住。
绞尽脑汁下,高拂终于在他有限的知识储备中搜刮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于是便写了下来交给了高登,算是暂时稳住了对方。
县衙公房内。
于牧看着手中宣纸记录的内容陷入了沉思。
这张宣纸正是高拂写给高登的。
令于牧不解的是,宣纸上记录的内容竟然与农事有关,而写下这一切的竟然是整日游于肆的高衙内。
此时的于牧只觉这位衙内太奇怪了,这段时间的表现太极端了。惊艳于对方,初来乍到便以一己之力除掉如日中天的王肃,之后就一言难尽了,整日里到处游玩,似乎对任何事物都感兴趣,除了读书。
据说一回到衙门就将自己跟小婢女关在房间里,种种表现,完全是一个纨绔做派。
但此时,对方却又抛出了农事书。
这个人怎么这么割裂呢?
“如何?”
“高大人,衙内所书,该是可行的。”
于牧的回答顿时令高登兴奋了起来:
“噢!河泥、沟泥、旱草、秧草、青草堆叠存储发发酵后,真能当作肥料?”
“回大人,该是如此,昔日贾思勰在《齐名要术》中言,凡人家秋收治田后,场上所有穰、谷等,并须收贮一处,每日布牛脚下,三寸厚,每平旦收聚堆积之还依前布之,经宿即堆聚,计经冬一具牛,踏成三十车。可使田肥。”
“既然穰、谷可堆聚,旱草、秧草、青草亦可,至于河泥、沟泥还有所谓发酵为何意下官就不清楚了。”
其实这也不怪于牧,此时农人耕种多少凭经验以及北魏的《齐名要术》,堆肥也大多采用人粪尿,因此宋代的街道是很干净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