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却瞥向自己的右臂。
这条先前握刀的手,此刻正在不停颤抖。
鲜血已是渗出衣物,沿着他的手腕滴滴答答坠在地面。
他默然一瞬,手掌虚握。
竟是以真气摄住自身血水,凝成一把‘血刀’!
随后站起身来,意味深长道:“其实‘我们’也给了你机会,现在看来,你又一次选错了路。”
楚秋没有说话,澄净双眼深处唯有冷意。
便在这时,韩东流已是踏步而来,口中疾道:“是谁派你杀了庄先生!”
他没有选择对楚秋出手,反倒冲向那男人。
剑光化作一抹长虹!
男人面不改色,依旧望着楚秋,低声道:“最后一招?”
楚秋没有说话,双指抹过剑身,传出刺耳嗡鸣!
汹涌气环轰然爆开!
那男人手握血刀,一步踏出,直接拖出血红浩光!
迎面撞向了韩东流的剑意,僵持瞬间后,血刀碎裂,形成无数道细碎红芒!
韩东流眼神一凛!
这正是当时对方在禅悦寺杀死‘庄先生’的刀招!
他自然不会在同一招下吃亏两次,剑锋一转,光影重叠,化作浑圆‘剑壁’,将那些红芒斩尽,随即沉下气息,口中再喝:“幕后指使者是谁!”
男人脸上露出轻蔑的笑意,身形疾掠而过!
韩东流手中长剑发出震鸣,同时递出一招!
但那男人却是不闪不避,直接撞了过去。
察觉到此人已存死志,千钧一发之际,韩东流终究还是没有痛下杀手,将剑路偏转向上挑去!
地面瞬间绽裂,掀起一串不断延伸而去的丈高‘剑光’。
男人身体一晃,受了重伤的右臂被这一剑吞没化为乌有。
他脚踏疾步,扬起左手竖掌成刀,腾身跃起,已是跃至楚秋头顶!
楚秋头也不抬,‘哗啦’一声,无咎剑上缠满黑色气劲。
男人‘一刀’劈下,长发轰然散开,脸上满是疯狂的笑意。
两道声音几乎不分先后同时响起。
“见天地!”
“见天地。”
轰!
磅礴气劲如同滔天巨浪,疯狂向外扩张。
强如韩东流,亦是被这当头‘大浪’推远,看到那被寸寸掀起的地面,正要出手护住这条街道。
那磅礴之意却是如同江河倒灌般忽然向回转去,形成盘旋的黑色气流,被楚秋‘镇’在一剑之下!
无咎剑嗡嗡轻颤,黑气渐消,归于平静。
咔!
楚秋抬手将它插回剑匣,机括弹动闭合,发出一声轻响。
随即抬眼看向那保持挥臂姿势的身影,“你也没练明白啊。”
男人眼珠微动,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终究是偷来的。”
说完。
他身躯微震,全身毛孔爆出血箭,长袍竟是被吹得圆鼓起来。
胸腹之上,赫然是一条几乎将他劈开的剑伤。
在他将要仰面而倒之时,一只手掌托在他的后背。
韩东流手握剑锋,渡了些真气进去,沉声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双眼神光已然涣散的男人笑了笑。
随后,他便是声音平静道:“韩东流,不如让我来问你一个问题吧,你到底站在朝廷那一边,还是站在江湖那一边?”
“二者皆非。”韩东流面色不改:“韩某只站在‘天下公理’那一边。”
“天下公理?”
男人微嘲地笑了一声,“朝廷糜烂,江湖浪涌,天下两极早已打破,你好好看看这四周,你所谓的‘公理’在哪儿?”
他的口中涌出血水,显然已是时候不多,便也没再废话,摇头说道:“放眼天下,只有‘名侠’顾擎涛才是真蠢货,余者皆是聪明人。韩宗师,这话骗骗旁人也就罢了,莫要将自己也骗了过去。”
不等韩东流回答,男人就淡淡道:“现在,再来回答你方才的问题。你问我们要做什么?答案其实很简单,我们想要的,便是‘翻天覆地,海晏河清!’”
翻天覆地,海晏河清。
这八个字令韩东流面色微凝,正欲开口,此人却已气息全无,死在了当场。
他沉默一瞬,抬眼向前望去。
才发现那道白衣身影又向‘琅轩坊’走去,不由心中一紧,顿时道:“这人已被你所杀,难道你还打算找琅轩坊的晦气不成?”
楚秋拾阶而上,并未回头,“打坏了东西,总是要赔的。”
说罢,他看向前方,见那一脸笑意的柏瑶琴已是缓缓走了过来。
“不过是打坏些碗碟,弄烂了些东西,谈什么赔不赔呢?”她停在楚秋几步之外,轻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