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确实没有任何敌意。
但燕北已经有种‘如芒在背’之感。
此人的气机早已锁定了她。
如果她想逃,对方定会瞬间出手阻拦。
一旁的二驴却是龇牙咧嘴地往前迈动蹄子,露出副凶相。
只要燕北开口,它立刻就会冲过去踢死这家伙。
稍一思索,燕北攥住了缰绳拦下二驴,微笑说道:“看来今日这酒我是非喝不可了?”
季知春放下手,亦是笑道:“姑娘有胆量在这梁州城内大摇大摆地打听倪家商号,难不成连喝一杯酒的胆子都没有?”
话音刚落。
燕北已经看到街边出现了几个不怀好意的身影。
虽然大多都是六品境界,但看那架势,就是互相配合有度的宗派武夫。
“呵。”
燕北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黛眉轻扬,松开了二驴的缰绳,“既然阁下盛情相邀,再推辞下去反倒显得我没有礼数了。”
说罢,她扶住腰间被布带缠住的玉鳞刀,一步踏出。
呼的一声!
狂暴的真气在她脚下爆开,狂风骤雨般涌向那些武夫。
众人脸色剧变,被这股劲风打得猝不及防,功力稍差者当场‘蹬蹬蹬’连退数步,险些稳不住身形跌坐在地!
待他们回过神来,哪里还能看到那女子的身影?
就只剩二驴还站在门前,冲他们咧开嘴巴,露出一口白牙。
像是在笑话他们。
看台上的季知春眯了眯眼,回身看去,只见燕北不知何时已经登上顶楼,保持着握刀的姿态。
季知春目光转向她腰间的长刀看了半晌,抚掌赞叹道:“好身手。”
随即,便是向燕北拱了拱手,客气道:“在下八险门,季知春,不知姑娘高姓大名?”
“楚冬。”
燕北报上假名,轻声问道:“八险门好歹也是大胤一流宗派,何必非要为难那谢九的家眷?难道就不怕跌了面子?”
她好歹也在大胤待过一段时间,对大胤江湖并非一无所知。
八险门便是大胤一流宗派,名声还算正派。
以这句话为开场,便是不想与季知春浪费口舌的意思。
“姑娘这一口大胤官话虽然说得不差,但显然不是我大胤人士。”
然而,季知春却是一眼看穿了燕北的伪装,微微摇头后,迈步走到看台雅间,伸手请她入座,“像你这么找下去,即便踏遍大胤,也是找不到倪家人的,不如坐下来慢慢聊。”
燕北也不客气,解刀落座,开门见山道:“你知道倪家人的下落?”
季知春手指轻弹,一只酒杯滑到她的面前,提起放在炉子上的酒壶给燕北倒满一杯温酒。
随着酒水滚入杯中的哗哗声响起,就见季知春点头说道:“不错。”
燕北眼波微动,目光从酒杯移到季知春的脸上,“他们在哪儿?”
季知春没有回答。
他翻过另一只酒杯,给自已也添上一杯酒水,抬手道:“先饮一杯再说。”
哗啦!
燕北面前那杯温酒猝然升起气焰,里面的酒水混乱转动,温度瞬间升到极高。
季知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饶有兴趣地看向燕北。
似乎在等待她的应对。
“你这下马威未免太过老套。”燕北微微摇头,手掌穿过气焰握住酒杯,拿起来一饮而尽。
霜寒瞬间覆上眉睫,令她平添几分清冷气质。
饮下酒水吞了那道真气,燕北面无表情道:“想试探我的底细,用不着使这种招数。”
然而,季知春盯着燕北睫毛上的白霜,却是感慨道:
“大雪龙拳果然不同凡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