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萧凛的书房门被轻轻敲响,七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曲嬷嬷到了。”
萧凛放下手中的笔,亲自迎到了门外。
曲嬷嬷看见萧凛的当下,见他满脸疲惫,先是向他行礼,“老奴见过王爷。”
然后她又关切地问道:“王爷,您这几日可是又熬夜了?”
萧凛微微颔首,“朝中事务繁多,难以安寝。”
曲嬷嬷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心疼,“王爷,您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萧凛微笑着点点头,示意曲嬷嬷不必担忧。
他转身将曲嬷嬷迎进书房,又命人奉上了茶水。
曲嬷嬷接过茶盏,轻轻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热茶,然后说道:“王爷,老奴此次前来,是有一封密函要亲自呈给王爷。”
萧凛眼神一凛,示意七夜退下。
待书房只剩他和曲嬷嬷二人时,才开口问道:“嬷嬷,是何密函?”
曲嬷嬷从怀中取出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件,双手呈上,“这是小公子托老奴交给王爷的。”
萧凛:“小公子?可是顾桓?”
曲嬷嬷点点头,“正是。”
萧凛接过信件,“他如今身在何处?”
他足足找了顾桓五年,动用了不少人力物力。最后连方叔都被他派了出去,可顾桓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音讯全无。
曲嬷嬷微微摇头,“老奴也不甚清楚,小公子只让老奴将这封信亲手交给王爷,并未告知他现在的具体行踪。”
萧凛:“你们之前没有联系?”
曲嬷嬷:“老奴奉皇后娘娘之命,本有照顾小公子之责,奈何永历帝那个奸贼……”
她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小公子自那日后便失去了踪影,老奴多方寻找,却始终没有下落。”
萧凛:“他是何时联系你的?”
曲嬷嬷:“回王爷,是十日前。老奴收到小公子的信后,就立马命人前来报信,就怕耽误王爷的正事。”
萧凛看着手里的信,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光景,顾桓突然找上门来,让他觉得有些蹊跷。
他一边拆信,一边问道:“除了这封信,小舅舅还有说什么吗?”
顾桓虽然仅年长他三岁,但却是外祖父的老来子。按辈分,萧凛还是得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小舅舅”。
曲嬷嬷:“有,小公子还让老奴送一幅画给王爷。小公子说,王爷看了画后,就能分辨真假。”
萧凛:“画呢?”
曲嬷嬷急忙从身侧的包袱中,拿出一个匣子,“老奴怕画受损,特意用了匣子装着。”
萧凛顾不上看信,先接过匣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一幅卷轴。
他缓缓展开卷轴,一幅栩栩如生美人图就映入眼帘。
画中之人一袭红衣,头戴凤冠,眉如新月,眼似秋水,容貌绝美,正是他的母亲,皇后顾嫣。
画中的她,仿佛活了过来。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直直地看着他,让他心中一颤。
萧凛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他看着画卷,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和激动。
他抬头看向曲嬷嬷,声音颤抖:“这……这画的是母后?”
宫中画师无数,永历帝费尽心机,都没能画出母后神韵的一二,可这幅画……
曲嬷嬷点头,眼中不自觉也泛起了泪光,“是的,王爷,这正是小公子亲手所绘,说是皇后娘娘年轻时的模样。”
说着,曲嬷嬷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老奴正是看了这幅画,才确信那人就是小公子的。”
萧凛深吸一口气,将画卷小心卷起,重新放入匣中。然后,他拿起桌上的信件,展开细细阅读。
信件上,顾桓的字迹遒劲有力。
如是写道:
“吾乃顾侯幼子顾桓,今以长姐年轻之时画像及此信为凭。顾府满门皆枉死,陆将军之仇,蒋丞相之冤,皆是永历帝之手笔。我这些年被永历帝囚于林州,幸得恩师相救才能逃出生天。如今时机已到,定要永历帝血债血偿。”
萧凛紧盯着信中的每一个字,心中波澜起伏。
顾桓的字迹中透露出的不仅仅是愤怒,更是一种警告。
他继续读下去:
“我已联系旧部,且贤王的一万精兵已暗中集结,只待时机一到,便与羌国联盟,直捣黄龙。永历帝若想保江山社稷,唯有交出罪己状,承认其罪行,并退位让贤自裁于天下。否则,天下必将大乱,生灵涂炭。请转达永历帝,顾桓说到做到。”
信件的末端有着顾桓的落款,以及一枚鲜红的火漆印,那是顾家的专属印章,独一无二,不可伪造。
萧凛看完信,良久未言。
若是刚才那幅画不足以取信萧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