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两名宫女只是听着那声音便已知晓是宇文邕进了御书房。是的,只有他,才能这么无所顾忌地进来——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盘。
“都给朕出去!”
他一声令下,两名宫女便已颤巍着提裙起身,迅速离了我的榻边。
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前。
冷峻的脸庞,深邃的浅褐眼眸,他,盯着我,紧紧地盯着。
“不,不是我不想走,我动不了。”本想破口而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如此怯弱的一句话。
“朕没让你走!”
“等,等我好了,我自己走,不,不用你赶我。”
那一刻,望着他紧盯在我双瞳的那个莫名眼神,我无措起来,心也起着点点不似往常的波动。
“好了也不许走!”
那个波动略微地加剧着,紧张之中,我抓了抓被褥。
“叫什么?”
“什么叫什么?我没有乱叫。”
“笨女人!朕问你叫什么?”他俯下身,一把捏住我的下巴,猛地朝向他。那双邪魅的冷眸死死地盯着我。
“凭什么我要回答你。”他那天成而作的君王之威,伴着他用劲的捏力,再一次地撩起我心底那个倔强的性子。“告诉你,我叫落难!落难到你这个该死的王朝!”
“姓!”
“文,你宇文邕的文!怎么样!可以吗?!你满意吗?!”我就是要气死他,哼,把他的姓挖一个字出来,气死他。
“以后,你就叫文若兰!”他命令着我。
“我叫落难,落难!你个暴君!你个昏君!”
“朕不是昏君!文若兰!听着,朕现在不是昏君!以后也不会是昏君!”他手里一个用力,将我的下巴一甩,狠狠地振着衣袖,转身而去。
文若兰,从此这个名字便如一个代号般成了太监,宫女,御医对我的称呼。而给我取这个破名字的那个男人,大周的天子宇文邕,大半个月来都没有再来过御书房。
偶尔,有的时候,他的影子也会莫名地蹦入我的脑中,接着便是我的淡然一笑,“暴君肯定又去浸淫了。”对他,我总是没有好话,只是没有了他的踪迹,心里老觉得有些怪怪的。
“文姑娘,今日,你应该可以尝试下地了。”
这一日,尉迟德在我的身后说着。
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这个一千五百年前太医署的御医。短短十日,我的腰下便有了知觉,而大半月的今天,我已经可以下地。
在宫女的搀扶下,我起了床。
“谢谢。”她们搀得很温柔,而且还替我穿上了滑滑舒服的罗袜。
“文姑娘,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我,莞尔一笑,不知为何,我周围的宫女总是两天一换,三天一更。害得我刚认识,便又成了陌生人。
“尉迟御医,我能不能走?”大半个月来,我的脚第一次与青砖亲密接触,好舒服,甚至有些蠢蠢欲动的感觉。从前,我从未有过这么重的伤病,最多不过是感冒,咳嗽,而现在的我,仿若是死里逃生,残喘而活。
“可以,不过时间不能太长,只需再施针十日,便能自如而走。”尉迟德果然很有老中医的派头,孤傲,谨慎。
我慢慢地向前挪了几步,虽仍有隐隐的痛,但能够迈出小步,已万分欣慰。
“这里有洗澡的地方吗?”嗅了嗅银白月色的衣衫,虽没有味道,但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我可是一天不洗都觉得不舒服。每日在那污染指数居高不下的摩登城市中穿行上班,不脏也觉得脏。
“洗什么?文姑娘,您要洗东西,请交给奴婢。”
嘿嘿,我傻傻地笑了笑,如今我可以下床,就再也不需要女人给我擦身,再也不需要女人为我更衣。
“我要沐浴。”脑海中,我还是搜到了一个略带古意的词汇。
“是,奴婢这就去为文姑娘准备。”
哈哈哈哈,我心底一阵好笑,我居然在千年之前北周皇帝的御书房内洗澡。反正他也好久不来了,估计是在哪个妃,哪个嫔,或是哪个昭仪处留恋春色。
见我要沐浴,尉迟德便退出了御书房,而宫女也很快招呼了几个太监搬了好大一个木桶进来,而后又拎了n桶热水,倒入大木桶中。
“好了吗?”看着热气腾腾的水,我已难耐入桶而洗的冲动。
宫女打开一个木匣,往下一扣,顿时,一堆红色花瓣入了白色水汽之中,未见花影,一股花香便已扑鼻而来。
我贪婪地吸了吸,纯天然花瓣浴,即使在二十一世纪的五星级酒店,都未必有如此纯正的花瓣浴,溢着木头的清香,夹着花瓣的芬芳,那是一种享受,也会是一种陶醉。
阖眼吮吸的那刻,我的两边似有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