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什么意思?“他会吗?!”,“知道的太多”,是他想杀我?我的脑中猛地划出这道莫名的猜测。他想杀我?回首刚才他离开的地方,为什么他会突然离开我?是他想留给他们机会,让他们杀我吗?
“带文侍中走!”
一名随从一喊,身旁其余随从立刻拔刀而出,四道寒光旋即围在了我的身旁。
“上——”黑衣人厉声一令。
瞬间之内,屏息之间,对方十几人已策马而来,刀背过空,劈划之声,令人寒战。
“走——”
“文侍中拉紧缰绳不要放!——”
条件反射般地,我拉住了缰绳,只见一名随从将我的马笼一个调转,马朝着背后换了方向。
“啪——”的一声,马鞭落于马股之上。身下之骑,猛地一声嘶叫,拔蹄而扬。惊慌间,我闭起了双眸,紧紧地拽住手中的缰绳,任由着它在我的皓腕之上肆意地擦磨,紧勒。身后,一阵刀撞,剑碰,惨叫的声音刺入我的耳膜,撕扯着我的心。
“快,快朝南跑——”
南?南在哪里?我根本不知道,我只是由着骑下之马自己乱跑。
马疾驰在青草之上,转而又飞骋在一片沙地,越过荆棘,跨过横木,我被它重重地从鞍上甩起,复又重重地落下,顾不得身下的撞痛,也理不了头因上下颠簸引起的震痛。咬紧下唇,我牢牢地抓着缰绳,粗糙的绳边已擦破了腕处的细肤,却丝毫分不出我内心逃生欲望。被人追杀,许是只有电视里才会有,而此刻却活活地发生在了我的身上。人——到了生死之边,求的总是那一线存的期冀,因为如此,身上再多的思想只落于一点,那便是生。
“想跑?!”
“嗖——”
“啊——”
怒吼之音,
镖穿之声,
裂肺之喊。
我的右肩被一个金属之器生生刺中,嵌入细肤之内。热热地,混着玄冰之寒的血滋涌而出,浸染衣襟。
马的跑动振地右肩中的血镖牵动着所有通向心脏的脉络,疯狂地撕裂着神经中所有能控制的情感。痛,好痛好痛。我扔开左侧缰绳的手伸向那个痛处,指尖紧紧掐在肩臂上,刺入肤中,妄图用那肤破之痛去抵镖入肉中的撕扯。可是除了大颗而沁的汗滴,痛逼而出的泪流,我抓在右侧缰绳的那个手早已松开。
“啊。”
我坠落马下,只见红色马鞍与棕色马肚蓝红相交,背上一阵剧痛。整个人被生生地拖拽在沙地,落马时,因为右脚被死死地挂在了马蹬之上。少了负载的马,毫无顾忌地向前冲着。
沙石在我的背上滚滚而擦,肩背上的镖撞击撕拉在地上,发出悚然之声。
“邕——”
“咚——”我纤弱已伤的背狠狠地甩在一块尖锐的石上,卡在肉中的那把镖被撞弹出去,背上的脊梁击在那个坚硬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