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眼眸,不知如何去面对身前的这个男人。是我,是我害死了我与他的孩子。
“兰儿。”
他深深一唤,我身子被他紧紧抱起,贴入怀中。
“都是我,都是我的错,让你离开了长安,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我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我的声颤传在他的胸前。
“是不是很痛?”
他没有责怪,没有怨言,更没有提到那个已经没有的孩子。他只是问着我的痛,抚着我的背,轻声地问着我。
“好多好多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不,不,一切都只能怪我,是我没有好好珍惜你,是我没有努力将你找回,是我在你最无助的时候不在你的身旁,是我在你最痛的时候没有和你一起渡过。兰儿,对不起,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宇文,孩子……”
“不要再想了,兰儿,对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所有一切都只是附加。我答应你,只要环境不是那么差,我去哪里都会带着你,不让你再离开我,不让你再一个人受苦。”
“嗯。”
“兰儿,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害,一点都不可以。”
“可是……”
“有你,就够了。我们不谈孩子了,好不好?兰儿,等我母后的事处理好后,我教你弹弹古琴,下下象棋,还有去长安街上过过普通百姓的生活。我们一起去买些东西,纸鸢,花灯。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好不好?。”
“宇文。”
“我们可以买了纸鸢,放纸鸢,到时候一定会飞得很高很高。”
他抱着我,低低地告诉着要和我做的事,一件又一件,一桩又一桩,三更换五更,寂静换鸟啼,他本应困乏,而却因为要安慰我,守到了天明,直到我不再落泪,不再挣扎,垂重的眼帘耷拉而下,意识渐渐消融在他的暖怀中。
四月末的时候,齐国派遣侍中吊唁太后,并参加了会葬,我因怕有人认出我,故而没有随着宇文邕一同出席会葬,他自然没有怪我。而当我问及齐国使臣时,他告诉我,其实他们凭吊是假,过来为高纬的宠妃冯小怜购置周朝华服美珠。
“还是我的兰儿好养活,给她穿什么就是什么。”
御书房内,他边批着奏折,边玩味道。
“老说我。”
“我这是夸赞。过几日,母后的棺就要送到永固陵,我打算守孝三年。”
守孝三年?睫微落,心里有种莫名的难受。我知道他很孝顺,可是要守孝三年,那就是说他不能和我再在一起。三年,好长好长。
“三年。”我喃喃着这两字,而御案边的宇文邕却站起了身,轻抚了下垂披墨发的背。“就二十一日,难道你这也不允吗?”
“二十一日?……你不是说三年吗?”
“七日为一年,三年,不就是二十一日?”他继续着在我耳旁的低语。
“我还以为……”
“三年?真若是三年,那我如何征伐他国,平定天下。母后的愿望,可不是让我荒去三年。”
原来在这古代中,所谓的帝王守孝,是以日来代替年,虽说守孝不是玩笑之事,但我听着原来是这么解释,心里便又暗暗一笑,至少,我不用等他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