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力道:“你冷静点吧,人都跑了。
别因为她犯傻,要是你出个什么事情,你媳妇怎么办?”
龙江心里那口气还没撒出来。
他真的是想跟人打一架。
他一脸烦躁,没有搭理这两个人,将车钥匙丢给胡文良。
“你等会儿去把车开来矿区。”
胡文良和朱大力互看一眼,看向龙江时,龙江已经走远了。
胡文良深吸一口气,朱大力道:“这下怎么办?”
“我哪儿知道。”
主要是他们两个现在孩子都长大了。
龙江回来,这两年不抽烟的他,坐在车上连着抽了好几根烟。
媳妇没哭,他怕她憋在心里会很痛苦。
太阳快落山时,龙江去河边收了渔网,将里面几条鲫鱼处理干净,给韩青炖了鱼汤。
韩青没什么胃口,最后只喝了几口。
她也闻到了龙江身上的烟味。
龙江晚饭也没吃,他洗完澡回来房间时,韩青背对着门,就这么安安静静躺着。
她的背影看起来很消瘦。
龙江躺在一旁,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韩青还没睡着,翻身直接钻进龙江怀里抱紧了他。
龙江一手撑住她后脑勺,下巴抵在她额头。
龙江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媳妇,想哭就哭出来吧。”
韩青抱紧了龙江。
她再也忍不住的,紧紧抱住龙江哽咽起来。
龙江道:“哭一哭就别哭了好不好?
你现在刚这样,要是哭太久的话,老了眼睛会疼的。”
龙江又何尝不想哭?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肚子。
韩青哭了很久,这才不哭了。
后来韩青睡着了,龙江一晚上都没睡着。
这事儿在矿区传得沸沸扬扬,谁能想到韩青三年都没怀孕,刚怀孕孩子就没了。
有人惋惜,当然也就有人在背地里笑话。
韩青在家里休养了大半个月。
天气越来越热,孩子没了她也难受,她时不时还是会想起。
她将心思放在评选工程师和考研究生的事情上。
1983年年底,韩青顺利评选为工程师,也考上了研究生。
工作期间她工作认真,表现好,等文县清水沟工作稳定后,她和龙江被调去另一座矿区。
1984年三月,这两口子一起去了这座矿山。
这家矿区洞子里的岩石构造也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经常出事。
矿现在还没找出来,已经连着死了好几个人。
他们光是给人赔钱,都赔出去好多钱了。
龙江和韩青两人开车来这个矿区的时候,龙江道:“媳妇,咱俩可说好,这座矿区什么情况,咱们只是听上面的人说过,实际情况还得通过我们自己调查。
去了之后,不许你一个人单独行动,晓得不?”
龙江知道韩青喜欢冒险,小丫头胆子实在太大,看见什么就想自己去干。
自打这个孩子没了之后,韩青觉得她再次成长了不少。
她以前确实不太相信别人,但身边的人是自己选择的丈夫。
韩青道:“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
去了之后,咱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反正要让他们放松警惕。”
龙江道:“对,我媳妇越来越聪明了。
你记住,遇到危险,第一时间学会保护好自己。”
韩青笑道:“知道了,龙队长。”
龙江现在觉得,只要韩青陪在身边,日子也会好过些的。
这边是在另一个县城,也是国家投资的。
跟王大龙管理的这个矿区不同的是,这个村子周围都是光秃秃的石头山。
山底下还有一条很宽很深的江,叫白龙江。
两口子一路沿着江边往来到这边矿区。
一进沟,周围的山上都是被四处挖的坑洞,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
韩青一看这情况,总觉得很糟糕。
看样子,当地的村民都采矿泛滥。
韩青不明白,这种情况没人管吗?
等车子到矿区时,就两排破烂的民房。
由此可见,这矿区是真的很穷。
这两人从车上下来时,民房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
厂长是个秃头,额头还挂着几根头发,他还抹了头油,不知道是不是受头油的影响,那光秃秃的头顶更显光滑,油光锃亮的。
他膀大腰粗,嘴角叼着一根烟,出门的时候还顺带提了提裤腰带。
他前脚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