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娇心里一跳,还以为薄老爷子已经知道小宝不是薄文砚的女儿,却听他又道:
“既然小宝是薄家的子孙,我肯定要留下她的。”
说完,薄老爷子脸色阴沉,目光不善地对上梁娇:
“至于你……一个娱乐圈的戏子,以前还是那种身份,就算有小宝,也没有资格当我的孙媳妇!”
毫不掩饰的嫌弃辱骂,梁娇丝毫不甚在意,笑了:
“薄老爷子放心,我对进你们薄家的门一点兴趣也没有。只不过小宝是我的女儿,我是不会给你们的,你们大可以死了这条心。”
“你——!”
薄老爷子火冒三丈瞪她,怒斥:
“你想要什么?钱?还是前途?我们薄家都可以给你!但你别妄想不该得到的,薄家血脉不可能流落到你这种女人手中!”
梁娇眼色沉了,目光渐冷。
果然,有没有小宝,在他们眼里,她都是一个下贱的乞丐。
梁娇垂下眼,嘲弄:
“薄老爷子真是大方,不过可惜了,除了小宝,我什么都不要。”
薄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不悦地看向薄文砚:
“看见没,这就是你执意想订婚的女人!她有哪点比得上馨媛!早就警告过你不要跟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接触,你偏不听,我当初就该把你的腿打断!”
一直没吭声的薄文砚,到这会终于抬头,淡淡:
“爷爷,你只要承认小宝是你的孙女就行,不必插手我和梁娇的事。”
薄老爷子冷着脸,火气蹭蹭蹭又上来了:
“你都要娶一个贫民窟的女人进门了,还说不关我的事?你快把薄家的脸丢尽了!”
薄文砚起身上前,攥住梁娇的手说完,对薄老爷子的怒吼充耳不闻,冷淡宣布:
“爷爷,为了小宝,我要和她订婚。”
薄老爷子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猛咳嗽了好几声,满脸怒火:
“臭小子!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已经坐稳薄家家主的位置了,我告诉过你,我能推你上去,也能拉你下来!”
吴刚瑟缩着脑袋装听不见,脊背冷汗都下来了。
这是他一个外人能听的?
该不会明天就被薄家人道主义毁灭吧?
梁娇本来还在挣脱男人控制,听见这句也愣怔住。
偏偏薄文砚理都不理,反而轻嗤,挑衅似的回了句:
“是吗,爷爷大可试试看。”
他抓着女人的手上楼。
“你这是什么态度!咳咳咳!”
薄老爷子被气得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吴刚硬着头皮赶忙端了杯水过去,又顺着老爷子的后背安抚。
梁娇很快听不到楼下传来的声音。
薄文砚带她进了书房,啪嗒关上门。
寂静的房间沉默蔓延。
薄文砚转身盯着她,主动开口:
“一天的时间到了,考虑得怎么样?”
没了其余人,梁娇一点不藏着掖着,笑了:
“薄少也看到了,薄老爷子可不想我这种女人脏了你们薄家的门楣,老人家的话要听,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毫不犹豫的拒绝刺到了薄文砚的心。
他的脸色变得难看,伸手捏住梁娇的下巴,眼里压抑着深深戾气:
“你一定要反抗我?梁娇,只是假订婚而已,你有什么不愿的?”
梁娇那双浅褐色的眸子冷冷看着他,不带半分波动。
“我一个贫民窟出来的女人,可配不上薄少。”
“……我没说你配不上,只是留在薄家照顾小宝,你也不愿?”
薄文砚咬牙切齿。
梁娇阴沉着脸,眼中情绪复杂。
有挣脱、痛恨、决绝、和深深的自嘲。
十六岁的梁娇,最大的梦想就是嫁给薄文砚。
那个带她出火坑,给予她新生的少年。
当初,薄老爷子当众打她一巴掌,想把她赶出去。
那一刻,梁娇深深明白什么叫门第差距。
他们本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只因为一张相似的脸蛋,他们错误地纠缠在一块。
对薄家而言,她梁娇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对外人而言,她梁娇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只要薄文砚给她一根肉骨头,她就能摇着尾巴贴上去。
不论对谁,只要和薄文砚有关系,她梁娇就永远不配。
如果不是小宝,高高在上的薄大少怎么可能向她提出订婚?让她想嫁的人,只会存在遥远的记忆之中。
“……呵,薄文砚,你就不怕对不起沈馨媛?”
梁娇没忍住,还是提起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