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文砚眯了眯眼,冷声:
“带孩子的女人多了,也没见你各个都要说句公道话。”
俞景被堵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他无语极了,也懒得再说,冷哼着留下最后一句:
“你就作吧,迟早把人作没。”
俞景离开,卧室里再次陷入寂静。
薄文砚坐在床边,看着梁娇巴掌大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心口微微触动。
她只是个替身不是吗?
如果不是为了小宝,他怎么可能和她订婚。
薄文砚低下头,下意识给女人掖好被子,动作是他不曾察觉的轻柔。
接着他目光往下,又看到女人那只受伤的脚踝。
此刻红肿已经消了,但看上去依旧触目惊心。
薄文砚眼中情绪复杂。
那几盆向日葵是梁娇拿下绘画金奖那一年买下的,只是没等到它盛开,她就毅然决然离开了薄家。
三年没联系,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那些向日葵留下。
他只记得梁娇那幅获奖的画中,有一大片向日葵,金灿灿的,和她一般,努力向阳盛开,让人觉得生机勃勃。
可……她不是口口声声说要离开他,还在意那些花做甚?
薄文砚心口跳动着,俯身捏住梁娇下巴,却舍不得用太大力气,而是咬牙低声:
“小骗子,你又骗我。”
这一夜,窗外风雨大作,可对梁娇而言,却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梦里,她成为本世纪最杰出的演员,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享受着无数粉丝对她的欢呼。
而长大后看不清面容的小宝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笑容灿烂,口齿清晰地叫她“妈妈”。
温馨的画面很快被一阵白光驱散。
梁娇缓缓睁开眼,感觉到浑身又酸又软,嗓子也干干的,脚踝处的疼痛却减轻不少。
她这是……
昏睡了一夜的梁娇很快察觉到异样,低下头才发现小宝正闭着眼,乖乖巧巧躺在她怀中。
看着小团子软萌的睡颜,梁娇一颗心顿时被融化了,轻手轻脚给她挪到舒适的位置,打算起身下床。
谁知手指刚触到床沿,骤然摸到一只冰凉的手臂,梁娇一惊,下意识收回手看过去。
“醒了?”
薄文砚嗓音沙哑,冷峻的眼底满是青灰,疲惫至极。
梁娇愣愣望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薄文砚看她一眼,转身去旁边倒了杯温水过来,道:
“嗓子不舒服?喝点水吧。”
干涩了许久的喉咙确实难受的不行,梁娇也不客气,接过水一口气全喝了,才觉得好多了。
薄文砚难得耐住性子,又倒了一杯过来。
“还喝吗?”
梁娇本以为男人还会挑她刺,没想到薄文砚连提都没提。她没觉得松口气,反而一脸警惕。
薄文砚这个暴君,出了名的“阴晴不定”,他现在不搞事,谁知道后面会不会又拿她开涮。
他不会在给她憋个大的吧?!
想到这,梁娇警告:
“薄文砚,你又想做什么?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别牵扯到其他人。你看不惯我,大可以继续和我吵,但别想着对别人动手。”
闻言薄文砚淡淡的表情僵硬住了,下意识想讥讽回去,可看着梁娇依旧苍白的脸,硬生生咽了回去,冷声道:
“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和你吵,你自己乖乖在家里养病。”
男人说完就走了,干脆利落的简直让梁娇觉得不可思议。
十来分钟后,王妈端着白粥上来,絮絮叨叨说着薄文砚饭都没吃就走了,梁娇才彻底相信。
男人今天确实没找她事。
梁娇压下纷乱的思绪,没多想,在王妈的监督下吃了药,才蹙眉想起另一件事,开口:
“王妈,昨天下午过来暖房的那个阿姨是谁?”
王妈想了想,恍然道:
“夫人是说马大姐吗?她是先生几个月前请的生活保姆,负责清扫家里的卫生。夫人怎么突然提起她了,是对她的工作有什么不满吗?”
梁娇听的内心冷笑。
她当然不是无缘无故提起,昨天下梯子的时候,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刮风下雨都没能让梯子倒了,可那个女人一来,梯子立马出事,容不得她不多想。
梁娇深吸口气,平静道:
“王妈,你去把这位马大姐请到客厅来,我有事要问她。”
王妈虽然奇怪,但还是点点头答应。
梁娇的脚伤经过一夜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扶着墙壁、楼梯慢慢走下去,到客厅时,恰好看见王妈把人带过来了。
那是个脸上有痣,眼神畏缩的中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