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遗址博物馆开标当日,傅皎跟小张一起前往开标现场。
开标在众诚举行。两人九点不到抵达了众城。
众诚老板郝畴出走非洲,至今未归,公司由他儿子接管,母老虎辅助,倒没出大乱子。
夏河是他儿子郝建上任以来最大的一个项目,为此,众诚忙活了好几月。
“熟悉吧?”小张讥讽道,“郝总走之前,你常来吧。”
傅皎斜睨他一眼:“打铁要趁热,治病要趁早。神金。”
夏河投资两个亿,吸引了展览圈内大大小小的设计公司,不乏实力与财力兼具的单位。
文轩阁、四羊芳华、青青子衿三家业内名列前茅的大拿,也派了高层到场。
傅皎身着一身翠地金边古法旗袍,戴了一串绿松石项链,头发用簪子挽成发包,松松地卧在浑圆后脑。
气质典雅,婀娜多姿。
她一露面,吸引了候场区五六个人的视线。
子衿文化的女副总推了推文轩阁的二代掌门人:“你的菜。”
文轩阁掌门人舌头抵着上颚,不置一词。
九点半,正式开标。开标分商务标和设计标两轮。
前两轮由众诚的工作人员负责,最后一轮设计标由七人小组的专家评委评定。
傅皎粗摸估计,二十家单位,得到晚上才能结束。
众诚通知各家公司派代表上去抽签,小张蹭地起身,生怕被傅皎抢了先。结果他手气烂,抽了个第一。
第一顺位,在任何比赛上都是最差的位置,分数作为评判基准,会被评委压低。
众诚核验过各家单位名称、文件数量和标书密封情况后,商务标开启。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一名工作人员负责唱标,一名负责查阅文件。
傅皎第一次参与开标,大脑皮层活跃,一直保持警惕。
倒是小张,少说也开过几十次标了,这一回比傅皎还紧张,不停喝水、抖腿。
一个小时后,二十家单位开标临近收尾。
傅皎已经开始演练下一轮设计标的ppt。
小张的脸死气沉沉,目光僵僵地盯着台上,弓着背,像是随时要冲上去。
“等等,”核查文件的工作人员出声提醒唱标人。
他从一堆文件里又翻找出文展的,压低声音:“这里对不上。”
十分钟过后,工作人员宣布:“文展废标。”
傅皎惊愕不已:“为什么?”
“投标报价和清单不一致,废标。”
此话一出,在座哗然。
两个亿的项目,哪家公司不是检查再检查,力保各环节万无一失。
文展果真是三教九流,登不上大台面。
傅皎大跨步上台复验。
事实清楚不过,确实是他们内部出了岔子。
虽然傅皎私心觉得文展不配,但她仍然尽职尽责、全力以赴。
兵将都想死在战场上,而不是死在家门口。
傅皎板着脸,掉转头看向小张,小张撇开了脸。
废标结果一出,不下五分钟,文展上下都收到了消息。
会上,出差刚回的贺湛,还没弄清楚状况,当着几十号人的面,劈头盖脸地骂:
“我给狗扔块骨头它都知道冲我摇摇尾巴,你们呢?一群饭桶。”
投标部负责人推推封标的小姑娘,示意她先甩锅。
小姑娘期期艾艾道:“老板,我只负责封标,给我什么我封什么,不关我的事啊。”
贺湛听了,一股邪火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了:“不关你的事,不关他的事,那是我的错,是不是?啊?”
小姑娘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又不是项目负责人。”
这句话提醒了贺湛,他转过头瞪着傅皎。
埋头研究清单的小张突然惊叫:“老板,这份文件不是最终稿。”
“不会吧,”严溪芮捂着嘴,从小张那接过清单,扫了一眼,“没错啊,这是傅皎发我的最后一稿。我是在这一稿基础上造价的。”
所有人不约而同望向傅皎。
“她怎么回事啊,连文件都能给错。”
“花瓶呗。”
“我们辛辛苦苦几个月,就因为她,全黄了。”
“肯定是得意忘形了,去见了次甲方,尾巴飘上天了。”
贺湛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傅皎,解释。”
傅皎冷着眼看两人:“你们不去当厨子可惜了,甩锅甩得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