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元就当婆婆在夸自己手艺好,不由笑道,“妈,等下就开饭了。”
汪桂兰把洗好的青菜递给她,“再炒盆青菜吧,家里人多,一个菜不够吃。”
陆元元欸了声,先洗刷了锅,再将青菜放入砧板上切成三小段,锅中倒入菜籽油,油热再加点猪油调和,切了两颗大蒜,蒜香下入青菜,翻炒两分钟出锅。
这时,大锅里甑子米饭也差不多熟了。
汪桂兰拿着个饭碗,蹲在荷叶坛边夹了半碗酸萝卜丝出来。
婆婆喜欢捣鼓酸菜,陆元元是知道的。
农村妇女,大多都会这个手艺。
记忆中汪桂兰做的酸菜,那叫一个绝。
可惜一家老小,没几个捧场的。
“妈,又做了这么多酸菜啊。”陆元元走过去搭讪。
汪桂兰态度并不热络,淡淡应了句,“嗯。”
陆元元想到前世糟糕的婆媳关系,忽然想改善一下。
不是做的酸菜没人捧场吗?
那她来捧个场好了。
于是,嘴巴和心里达成了统一,陆元元恭维道,“妈,您这做酸菜的手艺真是一绝,不会是哪个名师教出来的徒弟吧?”
汪桂兰心花怒放。
心说总算找到知音了。
汪桂兰这辈子干别的不行,也就是做酸菜拿手。偏偏家里一帮老小嫌弃得要命,不是说她做酸了,就是臭了,反正就是不中他们的意。
尤其是那个陈美丽,怀孕时说喜欢吃酸的。
汪桂兰还特意为她做了几坛子酸菜。
结果陈美丽闻着味就吐,甚至夸张到连看一眼都不行。
张正云更是将陈美丽宠得没边,为了让妻子眼不见心不烦,就偷摸地把他妈辛苦做的酸菜全拿去喂猪。
汪桂兰一想到这些,心里就委屈。
“妈,您做的这萝卜丝也太香了,看样子,我得多吃几碗饭。”
陆元元巧手接过汪桂兰手里的碗,一个劲地夸。
“我从年轻就喜欢做酸菜,以前穷,吃的都是粗粮,干巴巴的,硬邦邦的,哪里下得去嘴。不过,只要就着我做的这酸菜,再难吃的东西也变好吃了。”
“可不,就您做的这菜,单是看着都流口水。”
陆元元忽然想起前世婆婆做的糟辣子,鲜香麻辣,那叫一个下饭。
“妈,您做糟辣子了吗?”
汪桂兰愣了下,看着她,“你要吃?”
陆元元笑眯眯地点头,转身去橱柜里拿了个干净的小碗给她,“妈,麻烦给我装一点。”
汪桂兰连忙应好,挪了下身,揭开装着糟辣子的荷叶坛盖,一股咸香味扑鼻而来。
陆元元感慨,还真是前世的味道。
汪桂兰去世后,这个味道再也闻不到了。
能重温一回,陆元元感觉值了。
“拿把勺子给我,要擦干水的。”
陆元元连忙去筷子篓里拿勺子,用干净的抹布擦干勺子表面附着的水分,递给汪桂兰。
堂屋坐着闲聊的周琴和陈美丽见迟迟没开饭,有点坐不住。
两人生怕陆元元拉拢了婆婆,窝在厨房偷吃,赶紧抱着孩子过去,准备抓个现形。
到门口,就闻到一股咸菜的酸臭味。
周琴捏着鼻子埋怨,“怎么又在倒腾你这些酸菜?臭死了,能不能不要在吃饭的时候弄?”
陈美丽更是嫌弃得不行,不停地拿手扇除异味。
可她不能像周琴一样有一说一啊。
生了三个女儿的人,她自降身份,在公婆面前是没有什么说话权的。
汪桂兰被周琴一顿奚落,脸上挂不住。
尤其还是当着陆元元的面。
才享受了被老三媳妇一顿夸,转瞬就被老大媳妇打脸,这叫什么事?
“老三媳妇说想吃我做的糟辣椒。”
面对大儿媳妇的埋怨,汪桂兰还是耐心解释了句。
“臭糟菜有什么好吃的。”
周琴翻了个白眼,走向灶台,眼睛盯着黄色搪瓷盆里的泥鳅豆腐汤,不由咽了下口水。
东瞧瞧西瞧瞧,没发现两人偷吃的痕迹,才放心地说了句,“该开饭了吧。”
汪桂兰舀了一勺子糟辣椒装进碗里,递给陆元元,盖上荷叶坛的盖子,撑着膝盖起身。
“收拾收拾桌子,喊他们吃饭去。”
陈美丽欸了声,转身去堂屋收拾桌子。
周琴眼巴巴地瞅了眼泥鳅汤,就怕转背,陆元元偷吃。
想了想,把儿子小宝往汪桂兰怀里一塞,端着装有泥鳅汤的搪瓷盆出去。
饭菜上桌,周琴仗着长媳的身份,一把夺过勺子,先假装客气给公公张大成舀了两条泥鳅和几块豆腐,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