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招娣咽了下口水,乖巧地点了下头。
然后朝小伙伴们喊,“我们去外面玩吧。”
这群孩子里,张招娣算年龄大的。
小孩们很听她的话。
张招娣前面指挥一下,后面就跟着一群小尾巴,像小鸭子一样排成一团叽叽喳喳往外走。
周琴的儿子小宝还不会自己走路,只能扶着坐栏转圈。
陆元元见他一嘴的泥,也不知道是抓了地上什么东西吃了。
她正要过去给小宝擦嘴。
周琴就从茅厕出来了。
看到儿子一个人可怜巴巴地站那,瘪着嘴一脸委屈,她心疼得要命。
再看陆元元像个木头似的站那,也不抱一下小宝,更加来气。
她冲过来抱起儿子骂了句,“没用的东西。”
周琴骂的自然是陆元元。
陆元元愣了下,也觉得周琴是在骂自己。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就当耳朵笨没听见。
陆元元越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周琴就觉得对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越来气,于是嘴不饶人地又骂了句,“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
还骂?
陆元元实在是忍无可忍啊。
她坚决不能惯着大嫂嘴臭的毛病,就喊住抱娃进屋的周琴。
“大嫂,你刚刚在骂谁呢?”
周琴“切”了声,冷眼回了句,“你管我。”
她还好意思问!
看见小宝哭也不抱一下,站那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周琴越想越气,恨得撕了她。
“大嫂,我劝你还是把嘴巴放干净点吧,我没招惹你就骂人,这不是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
陆元元嗤笑。
意思还不明显吗?
“我说你是个神经病。”
周琴气得咬牙切齿,嫁到老张家这么多年,没生儿子前被公公婆婆欺负,生了儿子后被一个刚进门的黄毛丫头欺负。
她哪忍得了这口气,旋即放下孩子,双手叉腰破口大骂。
“你个现世报,你算哪根葱啊,敢在我们老张家指手画脚?”
一嗓子,就把心里的委屈都宣泄了出来。
尤其是昨晚那顿饭,公婆都夸陆元元的手艺好。
她在厨房忙活了这么多年,从没得到过一句夸,想想就觉得心寒。
“不要脸的东西,刚嫁进来那两天,乖得像只猫一样,都不敢大声说话,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哪知道,都是装的,其实心里憋着一肚子坏水。现在在家里混熟了,知道我们好欺负,就露出狐狸尾巴了,想当家是吧?没门。”
想当这个家的主人,简直是白日做梦。
她嫁到老张家这么多年都没有可能,怎么也轮不到她陆元元。
陆元元无语了。
等周琴一口气骂完,轮到她的时候,她也不含糊。
“大嫂,你想多了,想当家的人是你,不是我。我劝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陆元元的嗓门比不上周琴。
关键,让她骂难听的话,也张不开这嘴啊。
当然,她也不屑于脏自己的嘴。
陆元元一还嘴,周琴就更加受不了这委屈。
她手脚并用,“现世报,现世报……”嗓门如雷震耳。
旁的话没有,就逮着这句话复读机式地骂。
而且越骂越激烈,唾沫飞溅,气势汹汹。
陆元元懒得回嘴,站那,任凭周琴气得像癞蛤蟆也不当回事。
屋里的张正宗听到周琴的骂声,瞬间头大,以为又跟他妈汪桂兰吵起来了。
出来,见周琴骂的是陆元元,不由愣了下,上前将妻子护到身后。
“大嫂,你这是做什么?”
跟他妈吵也就算了,怎么还骂到自己媳妇头上了?
周琴面对人高马大的张正宗,自然心生几分忌惮。
骂战停止,但周琴心里依然不觉得解气。
这时,屋里的张老太拄着拐杖出来,看着面红耳赤的周琴,就知道是她在惹事。
这些年,周琴动不动就发脾气,开口就是问候祖宗,家里没几个人敢招惹她。
“老大媳妇啊,你能不能贤惠些,你看看这个家里,哪个没遭受过你的毒舌。奶奶知道你这些年为了给老张家传宗接代受了些委屈,既然生了儿子,更要为自己儿子积点口德,嘴上留情啊。”
被老太太一通说,周琴心里更委屈。
尤其是“毒舌”这一词,等于给她贴上了泼妇的标签。
“老太太,你也太偏心眼了。”
张老太僵了下,她向来就事论事,哪有过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