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菊尴尬拿回手。
脸色难看,心里也骂骂咧咧。
买的啥玩意儿,还不让人看了,瞧给她金贵的。
我呸!
陆元元可瞧见黄秋菊啐地的小动作。
也忍不住吐槽:
这女人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
做事粗手粗脚,还不讲卫生!
前一秒沾过痰的手,下一秒就去翻人家的食品袋。
真没素质!
张正宗一个不怎么讲究的大男人,也有些看不下去。
“秋菊嫂子,都是一些平常的东西,没什么好看的。”
黄秋菊笑了笑。
这明显是嫌弃她脏嘛。
大概是等车时间太无聊了,即使气氛尴尬得不行,她也没有要走开的意思。
“老三媳妇,你家牛害了毛大妈的菜地,后来赔钱没有?”
陆元元挑了下眉稍,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以老三跟国庆的关系,踩坏点红薯地就要赔钱,那他们家也太不会做人了。”
见陆元元和张正宗都不说话,黄秋菊自以为是地说,“啊,不会真要了你们的钱吧?给了多少?哎呀,他们毛家也太不厚道了,国庆跟老三学木工手艺,不给学费就算了,还不讲情面。”
陆元元掏了掏耳朵窝,被黄秋菊的声音吵得头疼。
“我看呐,就是他们毛家不会做人。要是我,别说你家牛害了红薯地,就是吃了我家稻子,我也不带让你们赔的。”
早年,黄秋菊她弟想跟张正宗学木匠,张正宗没同意。
为这事,黄秋菊母女俩没少在背后嚼他们老张家的舌根子。
黄秋菊这一提,反而目的性很强。
意思无非是说毛家人不行,毛国庆不会做人。
她弟黄涛就好多了。
她们黄家会做人。
张正宗当初就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跟国庆混在一起,疏远了她弟。
“行了,秋菊嫂子,你也别说旁人了。”
陆元元打住她的话。
“哎哟,老三媳妇,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老张家好。”
“谢了,你这一天操的心也够碎的,就不劳烦你替我家操心。”
陆元元说完,一手挽着张正宗,一手吃着冰棍,又重新坐回了树底下。
黄秋菊嘴一撇,一扭头,看到村头陈大妈两口子互相搀扶着走过来。
登时像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兴奋地迎上去。
陈大妈看到黄秋菊,一张老脸,瞬间笑开了花,马上松开老头的手,和黄秋菊站在路边聊起天来。
聊天内容自然是张家长李家短的。
渐渐的,两人声音压低了些。
嘀嘀咕咕的,听不真切。
还时不时地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看向陆元元这边。
陆元元扯了下唇角,根本不拿她们当回事。
和张正宗坐一起,该吃吃,该喝喝。
人活在世,历来都是别人的谈资。
她陆元元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管不住人家的嘴。
张正宗是个男人,平常也不大管旁人家的闲事。
尤其是女人间的闲事。
但关系到妻子的事,就做不到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了。
没同陆元元打声招呼,忽然起身朝黄秋黄和陈大妈走去。
“秋菊嫂子,陈大妈,你们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嘴巴不干吗?还是好好歇会吧,一会车子就来了。”
说完,张正宗转身又走向陆元元。
黄秋菊愣了下,反应过来,不由往地上啐了口。
“这张家老三怎么回事,才结婚几天就怕老婆,啧啧,这哪有个做男人的样子。”
陈大妈也觉得这张家老三没他那两个兄弟爷们。
车子一到,站点的一群人纷纷爬上车,抢位置坐。
陆元元和张正宗不慌不忙,等人坐齐了,再爬上车。
像来时一样,两人挨得紧紧的。
陆元元把头靠在张正宗的肩膀上,闭着眼睛睡觉。
车子经过每个站点,都会下去几个人,车斗内也渐渐宽敞了些。
到西头勾,差不多五点半。
这会太阳还没下山。
车上就只剩陆元元夫妻和黄秋菊以及另外两个同村人。
张正宗先下车,将东西接下来,再接陆元元下车。
黄秋菊下车时想让张正宗也扶她一把,手才伸过去。
不凑巧,张正宗刚好背过身。
黄秋菊一脸尴尬,跟上车抢座时不同,这会像个娇小姐似的,慢悠悠地爬下车。
村头树下,几个小孩子在玩跳皮筋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