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黑衣大汉骤然暴怒,慌张地看向四周的人群:“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黑衣大汉说着便要再次上前,对着苏心染挥拳:
“满嘴胡话,看我不把你的摊子掀了!!”
苏心染机灵着呢。
她是山上灵活的猴子,不可能被人抓住。
她瞅准时机,哇哇的丛人群中钻了出去,一水儿地跑到张知的轿子前将人拦住:
“张大人,张大人,有人要杀了我哇,救救小人的命哇!!”
一柄便面扇自窗户中探出,轻轻抬起窗帘一角,张知垂眸睨了眼苏心染,复又轻蔑地抬眼,将扇子抽了回去,窗帘落下,张知的声音从窗帘下透出。
“杀人偿命之事自有官府追究,找我?呵。”
这个小人,说是说人要他偿命,可脸上却未有分毫慌张,分明在说谎。
他虽乘私车,但却未在车上印有张府的印记,同一般的马车无异,他又是如何认出这是他的轿子?
除非是冲着他来的。
张知闭目养神,也就是碍于这里人多眼杂,不然他会第一个杀了这个小人。
正想着,马车外响起那小人的叫声。
“不是哇,我说的都是实话,是你叫我算命的,怎的现在又不认了?!”
苏心染抵在马车上,抬起手中那块逃亡时捡到的石头,使劲砸向车轮。
“你胡说八道,算不准就罢了,竟敢造我的谣!”
砰砰砰的撞击声敲得张知心烦意燥,他不耐地抬起轿帘,正要问车夫的责,却发现车夫早就已经不见了身影。
他又看向车下的小人,却被他说的话引来了几分兴致。
“你看,你现在又不信我了,就算不信我,那也好歹让我把话说完嘛!”
王莽根本就不给苏心染的说话的机会,大喊一声就要揍她。
苏心染连忙喊道:
“要是我说,你马上就要有血光之灾,你信不信!!”
“胡言乱语不说,还要诅咒我是不是!!”王莽睚眦目裂,听不进去一句话,势必要把苏心染给打死。
王莽话还没说完,一条受了惊的疯狗冲了进来猛地咬住他的小腿。
疯狗喉咙中发出呜呜的威胁声,疯狂地甩着脖子,活生生从王莽腿上撕下一块肉,连吞带咬地咽了下去。
“啊!!!”王莽扬天惨叫一声,捂着自己的受伤的腿瘫坐在地上。
那条疯狗咬完了人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串血脚印。
那狗摆明了只咬王莽一个人,咬完了就跑。
苏心染道:“你看,你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王莽痛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脸色惨白,怎么也止不住腿上的血。
那血同流水一样哗哗地往下淌,将地面染红了一片。
“快,叫大夫来,快……帮我叫大夫!!”王莽痛得没力气和苏心染吵架,他痛得话都说不完整,好歹硬撑着求人帮他叫太医。
苏心染抹了把汗:“不能叫大夫!!”
这狗咬的伤口不会致命,顶多是咬断了腿筋,叫他日后都走不了路。
这是他命中的报应,躲不过去的灾祸。
若是叫了太医,将这条腿医好,那他的这道报应算是白遭了,那下次,天道会直接给他来个大的。
以他现在的寥寥无几的福报来看,肯定受不住这般报应。
他会当场毙命的!
“不能叫大夫,若是叫了大夫,你会被飞来横祸要了性命的!!”
王莽一巴掌拍在了地上,咬牙切齿道:
“叫大夫来!!你这个骗子,那条狗肯定是你养的!!”
那条狗还真不是苏心染指使着做的。
其实他若是不追着打人,至少要再过几天才会被狗咬,正是因为他动了杀心,报应才会来得如此之快。
张知的神情微变,端坐着将轿帘彻底掀起,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的事。
苏心染见劝不住他,便不劝了。
只有听劝的人她才能帮一把。
这是很正常的道理,换句话说,若是她苏家所有人都视她为妖祸,那任凭她空有一身的本事也无能为力。
怕早早是在娘胎里就没了气。
苏州街的地界十分优渥,以苏州街为中心往外分,四周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医馆。
尤其情况紧急,去请的人又说是当街富商的女婿,那大夫一听,很快就赶了过来。
张知的眼神也跟着变得期待了起来。
他紧紧盯着大夫的动作,期待意外再次降临,看看这小人的话是不是真的能应验。
可直到那大夫上前,同王莽唏嘘了一阵,又仔仔细细地将他的伤口包扎好,扶着他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