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星光璀璨,漫天星辰一闪一闪缀满天幕,谈筱此时正躺在狼皮褥子上,看着天际的闪烁出神。
她不祥!如果当真如那巫医所说,她会给周围的人带来灾难,那她到底是谁?她不属于这里,那她属于哪里?她的重生难道另有意义?
之前种种奇怪的事情瞬间闪现在脑海中,在祁邙山濒死之际,她听到的那位老者的声音,他说终于找到她,等着她去找他,可她会去哪里找?
还有,掉崖后摔进水里,那股将他们救上来的奇怪力量是什么?现在想来,这一切处处透着诡异,难道她真的不属于这里?
忍不住叹口气,她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别想了!巫医说的话并非天命,人的生老病死,不是一句预言便能作定论。我始终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不知何时,容烨已经盘腿坐在她身旁。
坐起身子,谈筱看向远处那一簇跳动的篝火,伴着胡琴悠扬的乐律,少男少女们围着篝火翩翩起舞。那曼妙的舞姿灵动飘逸,在这样梦幻的场景中,姑娘们个个美若仙子。
“你怎么不过去?一会不是有个婚礼吗?”
“你呢?怎么一个人躲到这里来?”
谈筱刻意不去看容烨,淡淡地说:“宁可信其有吧!今夜可是人家成亲的大喜之日,我就不要去触别人的眉头,在这里也能看清。”
一直看着谈筱的容烨,看到她眉间的忧愁。不管她如何嘴硬,表情是骗不了人的,她还是一如既往地逞强。
他转过脸,也看着远处的火光,轻声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见谈筱没有出声,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从前有个小男孩,住在京城的大宅里,虽然他的父亲对他不闻不问,但好在还有母亲无微不至的关怀。与母亲相伴的日子,是他此生最幸福的时光。
本以为,美好的生活能一直延续下去,没想到,他的父亲用杯毒酒,便将他的幸福彻底打碎。当亲眼看到断气的母亲时,他疯了!他毫不犹豫地将袖间的匕首刺向父亲,可惜未成功,关键时刻被侍从一脚踢翻。
自此,他被软禁在那座房子里,再也没见过父亲。直到同样的一杯毒酒放在眼前,他才知道,时辰到了,这个父亲终究还是不愿放过他,所以当父亲的侍从给他灌下毒酒时他没有反抗。”
转过头看向容烨,谈筱有些莫名,这个故事和自己的事情有何关联或相似之处。
没有去看谈筱,容烨低头看着眼前的草地,继续说:“在濒死之际,他听到身边侍从的呼唤声,那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侍从,一声声的呼唤将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不知小侍从是如何得知他会被灌毒酒,竟然早就找来了医师为他及时解毒。毒虽然解了,但他的身子也废了,更重要的是他的心死了。如此这般,又如何能恢复?最终,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连医师都断言,他活不过那年除夕,而那时,离除夕不足一月。”
“可最后,他不仅活了下来,还成为了统御一军的将领,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他日后定是遇到高人,将他的病治好了。”
“不尽然,其实,是他的外祖父听闻边关有位名医,能活死人肉白骨,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带着小男孩远赴边关,但最后治好他的并不是什么神药。”
“那是什么?”容烨的故事吊起了谈筱的好奇心。
“那神医在为他诊脉后,只对他说,他治不了一个想死的人。所以,将那个小男孩,扔到了冰雪覆盖的山里,而后飘然离去。
躺在冰天雪地里,死亡将小男孩重重包围。迷离之际,一头狼也许是闻到了他身上的死气,围着他嗅来嗅去,腥臭的热气喷在脸上,看着狼冰冷的眼睛,男孩心里竟然有些害怕。
不是怕疼,不是怕被狼咬得面目全非,而是怕自己忘了对母亲的眷恋和对父亲的憎恨。原来他并不是真的想死,不过是无法面对那样一个狠毒的父亲,无法接受母亲的离开,无法面对自己被至亲之人抛弃的命运。他怕了,他躲了!
正是这头狼,让他体会到直面死亡的感觉,此时,他才明白自己的不甘心。他不甘心就此遂了父亲的心愿,他要活着,他要为自己的母亲讨个公道,他要亲耳听到父亲的忏悔。”
“就在他开始挣扎时,神医及时出现,赶走了狼,蹲在他身前,对他说,只要他想活,神医就能治好他。有生之年,头一次,小男孩卑微地攥着神医的衣角,说着,他想活。”
“这样一个被至亲抛弃的人,被命运判了死刑的人,甚至一度自我放弃的人,都能活成顶天立地的男儿。
现在,不过一句毫无根据的所谓预言,又能对你造成怎样的伤害?别人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如何想。
既然,你也开始产生怀疑,那就去寻找答案,而不是听信别人的话,盲目怀疑自己。眼前的生活才是真实的,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