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巨大的嗡嗡震鸣声,粉屑飞舞,表层墙皮已经全部钻掉。
“没有啊,包队。”
包尚一并未回应,从工具箱里又拿出几个钻头锤子来,递给旁边正旁观的三人:“你们仨,别愣着,学习一下徐柏岩的做法,把这些墙都钻了。”
徐柏岩面前的墙,被钻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孔来,整齐的码成行列。
“你那消息哪儿来的?真的准确吗?”徐柏岩凑到包尚一身边小声耳语道。
包尚一点点头,但他心里也并没谱儿。
虽说打来电话的那人有林擎的袖口,可
千头百绪的疑惑在头脑里缠绕,包尚一找不出来能疏解开的线头。
另一边,林擎的视野追随着屏幕里的画面。
陈独抱着一摞文件,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进。”
有些苍老的声音从办公室内传出,陈独拧下门把手,推开那扇有些沉重的木门。
校长是退休后返聘回来的,年岁不小了,脸上的皮松到垂到脖子上,看起来皱皱巴巴。
老人坐在皮质的沙发椅上,戴着一副黑色墨镜。
在屋里带什么墨镜?
陈独心里闪过一丝疑问,不会是眼睛有问题吧?
老人见她走进来,手里盘着木珠的速度加快几分:“有什么事儿吗?”
她将文件放在桌子上:“有几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这借口说的有些拙劣,事实上那文件夹里有的只是几张白纸。
校长凑过身来,几乎快要趴在桌子上。
低下头的瞬间,后脖骨撑着那层薄薄的皮凸出来,将上面的黑色图样顶变了形。
陈独瞳孔瑟缩,墨镜从低矮的鼻梁上划下一段小小的距离,那双低垂的眼眸处竟没有没有一丝黑色,遍布眼白。
时间想被调到慢速键,一分一秒,陈独心里的鼓重重的捶打着。
老人瘦削而皱皮的手覆上那蓝色文件夹。
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陈独的身体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即将翻开那份文件夹的手停住动作,老人抬起头来:“着急吗?”
“啊?”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向那文件夹才知道对方说的是这个需要签字的文件。
陈独的头像拨浪鼓一样摇了起来:“不,不着急,您过几天给我也行。”
对方听闻这话,收回了手:“好,那我一会儿再给你签字。”
陈独松了一口气,她的目光幽幽地停在对方身上,大脑告诉她此时应该转身离开,心里却有一个声音不停念叨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什么机会?
或许她自己都不太清楚。
魂域里死的人会直接进入虚无之中,陈独想起黄珊手里的短信。
“还不走?”老校长抬眼看向她。
陈独走上前去:“校长,要不您现在就签字吧,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个文件还挺急的。”
她快步走到办公桌前,老校长听闻这话摁了摁太阳穴,伏在桌子的置物架拿老花镜。
陈独握紧兜里的匕首。
她屏住呼吸,快速的刀抽出,手起刀落,利刃插进那人的后脖颈处。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鲜血从黑色图样中喷溅出来,对方抬起头,死死地看向她,却因为仰头导致刀锋越插越深。
“你”那声音堵在喉咙里还没来的及发出来,人就断了气儿。
陈独看着那伤口,眼睛不敢置信地睁大。
原本喷涌出的鲜血,竟然越变越黑。
她凑上前去看,那黑色的并不是液体,而是一小粒一小粒蠕虫般的东西聚集在一起,蠕动的样子像极了液体流动的感觉。
好恶心。
袖口处的相机记录下这一切。
林擎将那伤口放大,由于黑色的蠕虫太小,而屏幕的分辨率又不够高,他只能模糊的感受到那黑色的奇怪之处。
这东西
他从心底里油然而生一种深深的熟悉感,手不自觉的伸向绷带下那张令人十分惊惧的脸。
他从抽屉底部拿出镜子。
将绷带全部拆下来。
眼睛对上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真正的,静下心来正视自己。
镜子凑近,密密麻麻的黑色孔洞,让林擎自己都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这对密集恐惧症患者来说是极度不友好的。
他的手深向其中的一个黑色圆洞。
那黑色的洞在吮吸他的手指,像是幼崽在吮吸奶水一样。
林擎忍着心里的恶寒,将那镜子又凑近了一些。
他的手指也向黑洞里面戳了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