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快六点才回电话。
“我刚从法院出来,晚上要加班处理案子。你回家了?”
他知道宁稚今天请假体检。
宁稚说:“嗯,回家了。晚上我妈做饭,你要过来一起吃晚饭吗?”
电话那头默了几秒,萧让说:“我今天急急忙忙的,没准备见面礼,下次吧,下次再和阿姨一起吃饭。”
宁稚不疑有他:“好。那晚点我吃完饭上去找你。”
“好。”
林淑婉做了简单的家常菜,她明早要做全麻胃肠镜,已经在六点前简单吃了粥和青菜。
宁稚后天才做胃肠环境,正常饮食。
但心头压着事情,没胃口,只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她拿上手机,跟林淑婉说上楼找同事,就离开了家,到楼上找萧让。
门开,一身白衬衫和黑西裤的萧让站在门后,他领带拿掉了,衬衫上头两个纽扣解开,露出紧实的皮肤。
他出庭才会穿白衬衫黑西裤。
宁稚好些天没看到他了,唇角耷拉下来,上前一步,双臂圈住他的腰,脸埋到他胸膛上:“我想你了。”
萧让抱紧了她,吻了吻她的发顶,揽着她进屋。
门一关上,他就把她压到门后,情难自禁地吻她。
男人滚烫的鼻息,从她耳畔间,来到唇边,最后重重地碾上她的唇,来得像暴风雨。
宁稚心里有事,心不在焉的,萧让感觉到了,抱着她,问:“出什么事了?”
宁稚低低道:“我今天带我妈妈去体检了。”
萧让就以为是林淑婉体检结果不好:“阿姨没事吧?体检结果有什么问题吗?”
宁稚摇头:“只出了部分报告,暂时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那是?”萧让忽然心脏一紧,“你的检查结果呢?”
宁稚耷拉着唇角,说:“我左侧乳房有结节。”
萧让松一口气:“乳腺结节没事,一般是良性的。”
“但我看网上说,也有部分是恶性的,手术出来做了病理才知道是恶性。”
“不会的。”萧让搂着她坐到沙发上,“实在不放心的话,把结节手术出来。我陪你。”
宁稚把脸埋进他颈窝间,蹭着他的皮肤:“等我妈妈回去吧。我不想让她担心。”
“好。”
俩人又腻歪了会儿,宁稚怕林淑婉一个人呆着无聊,赶紧又下去陪她。
洗完澡躺进又暖又软的被窝里,宁稚情绪好些了。
发现身体有异样,她最想倾诉的,不是林淑婉,也不是张晗,而是萧让。
林淑婉年纪到了,她不想让她担心。
张晗还是学生,即便知道,也帮不上什么忙,还增加她的担心。
只有萧让,足够强大,能够给她建议,能够陪伴她一起面对生活的各种意外。
这一刻,宁稚才明白,人为什么需要一个伴。
……
翌日早上,宁稚和林淑婉去医院做胃肠镜,拿到报告,确定林淑婉消化道没问题,赶紧又回所里上班。
萧让下午要开庭,还是昨天那个案子。
宁稚把他办公桌上的案卷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忙自己的。
擦边短信案已经报警,目前警方正在调查取证,没那么快有消息。
宁稚把第一版的诉讼策略做好,先保存起来,又去忙其他案子。
内线电话响,宁稚接起来:“你好,萧让律师办公室。”
前台:“宁助,你在太好了!萧太太带朋友过来了,说找孙律,但是孙律和助理现在在会议室见客人,萧太太说要到萧律的办公室等。”
“萧太太?”
“就是萧律的妈妈。”
宁稚咽了咽嗓子:“我现在就过去!”
她挂了电话,立刻朝前台小跑去。
远远的,就看见一位穿香奈儿雾灰细格纹套装的女士,和一位穿卡其色羊绒大衣的女士站在前台边。
其中一位是萧让的母亲。
宁稚放慢步伐,拉了拉衣服,扬起好看的笑,朝两位女士走去。
“您好。”
穿雾灰香奈儿细格纹套装的女士转过身,笑道:“是让儿的助理吗?我们想上让儿的办公室等人,你带我们过去吧。”
“好。”宁稚侧过身,“二位这边请。”
她走在前头,带两位女士往里走。
“你们家今年回老家扫墓去了不?”
“本来是打算去的,但前一天晚上,让儿去了一趟河北,连夜开高速回来,喊累,只愿意去八宝山。八宝山回来,待家里躺了两天。”
“让儿去河北做什么呀?”
“说是去见客户。”
宁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