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就看了看身边的那些江夏军兵士,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挥剑将身旁的旗杆斩断,高喊:“放下兵器!”
楼船士们依令而行,纷纷将手中各色武器扔在地上。
“传令给各船,不准对岸上放箭;再让他们把大旗倒挂,小旗都扔下水,快!”
甘宁再次逼令道。
……
水寨岸口,吕岱指挥着手下部曲,正严阵以待。
弓弩手们占据了有利位置,枪矛兵们埋伏在各处随时准备杀出。
就在吕岱自认为准备充分的时候,楼船出现了!
袁军士卒们大都见过艨冲战船。毕竟驻扎在南昌的时候,郑宝的水军每月都会遣船送来粮草。
那些十余丈长的艨冲在普通袁军士卒看来,已经够称得上庞然大物了。
然而眼前这艘楼船,仅宽就二十余丈、长更是看不到尾!
如此庞然巨物一出现就吓坏了岸上的袁军,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这这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船?”
一名弓弩手张大了嘴巴。
“不好,是楼船!是江夏军的楼船!”
吕岱脸色铁青,当机立断道:“快往后退,退到百步以外!”
水战以抛射弓弩木石为主,因此水军的弓弩手比例本身就高。
虽然水寨的栅墙本身就有两丈高,袁军弓弩手站在上面,完全可以和艨冲上的敌兵对射。
但眼前这艘楼船足足高出水面六七丈,上面的士兵可以居高临下进行射击,袁军要与之对射的话太吃亏。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吕岱见状立刻放弃了在岸边接战的想法,指挥手下部曲退到了距离岸边一百多步的地方。
任凭这艘楼船再怎么高大威猛,也不可能开到岸上吧。
而你们想要夺回夏口,总得上岸吧。那我干脆退到楼船的射程之外等你们就好了。
然而,等吕岱指挥手下部曲刚退到一百二十步外,刚摆好了阵势的时候,水面又发生了变故。
先是楼船上的江夏水军,将遍插船身的旗帜纷纷拔了下来,然后全都扔下了水。
有拔不下来的旗帜,更是简单粗暴将其砍断。
就连船首的大纛,也是被人砍断了绳子,整面大旗直接掉了下来,然后就被船上的士兵拿到了船首,倒着披挂在了船头。
紧接着,周围不少艨冲也纷纷效仿着楼船的举动,砍断旗杆,倒悬旗帜。
也有很多战船并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了调转船舵,掉头而逃。
甚至有的船上还爆发了内部冲突,有人想悬旗靠岸,有人则想转舵后退,于是为争夺船只的控制权打了起来。
只见水面的上百艘艨冲、冒突、斗舰、走舸。一时之间各有动作。很多船为了掉头,而互相撞在了一起。好几艘小船都直接被大船直接撞翻,士卒落水求救的声音此起彼伏。
水面上乱成了一团。
“这些江夏兵疯了吗?砍自己家旗帜,撞自己家船!”
“他们这是咋了?起内讧了?”
袁军士卒们大眼瞪着小眼,根本看不明白江夏水军的操作。
“这还用问,肯定是看到我们的凶相,害怕了哈哈哈!”
一开始吕岱也没看懂,但当楼船上的江夏兵把大纛倒挂在船头,他就明白了过来。
“定公!战况如何了?”
身后传来袁耀的声音,吕岱回头一看,正见袁耀在一众亲兵的护卫下走了过来。
“少主,你快看!”
吕岱指向楼船,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袁耀打眼一看,只见水面上百余艘江夏战船横七竖八,七颠八倒。
“这都是你干的?”
“这么快就把敌军援兵击退了,定公你可以啊!”
袁耀还以为吕岱击退了黄祖派出的援军,但立刻他就发现了不对。
“这岸口怎么没有交战的痕迹呢?”
袁耀疑惑道。
吕岱:“少主你看到那楼船了吗?”
“看到了,嘿,还真够大的,如果是我的就更好了!”袁耀毫不掩饰他贪婪的目光。
“不是,少主你看那楼船的船头挂着什么?”
“一面大旗嘛,旗上绣的这字是什么来着,我怎么认不出来。”
吕岱跺了跺脚:“那个字您倒着看就能认出来!”
“噢……”
袁耀还真的把头倒了个一百八十度,这才看清大纛上的字。
“我看到了,蘇!是‘蘇’字!”
“真奇怪,他们干嘛不把旗正着挂起来,披挂在船头干啥?”
“老黄,给你一支火箭,给我把它点了!”
“诺!”
吕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