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奚齐挑眉道:“你刚才也听到了,是她趁机要挟,我不能不给。”
年轻男子又道:“属下记得,公子爷入晋一年,便曾在公主宫中留宿,如今想来,正应到此处,原是前缘早定,佳偶天成……”
“温酒!”
她就算刁蛮恶毒,那年方才七岁,晓得甚事,岂可如此诋毁?薄奚齐怒道:“你此言何意?”
“属下对未来主母出言不敬,自当领罚。”
温酒单膝跪地道:“但三公主美冠梁都,属下只想提醒公子爷,公子爷满身伤病,十年困顿,皆因此女而起。公子爷身负国仇家恨,重任在肩,切不可惑于此女颜色,消磨男儿志向!”
“起来吧。”
薄奚齐冲他一拂手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岂是会惑于女色之人。但就事论事,我这十年困苦,概因我为父皇不喜,入质梁国,并非因她而起。传言她天生凤命,得之可一统六国,正因如此,我的好父皇,才定要她入晋和亲,方才肯罢兵议和。”
“原是如此。”
温酒道:“只是这种传言既无实据,又不可验证,历代皆有,多穿凿附会,便因此一说,晋君就要将已经到手的边境十几城拱手让出,岂非昏聩之极?”
“纵然鬼神之说微渺,岂可叫这万一之数,落于人手?”
薄奚齐道:“何况你几时见我那好父皇做过赔本买卖?这边境十几城孤悬梁境,彼此相距甚远,难以呼应。城中又必多梁人心存异志,与梁军通风报信。
如此,待晋国大军北归后,不分兵据守,顷刻便覆。若各城分兵据守,需要多少人马?兵少,只是叫晋军送死,兵多,天长日久,靡费国库。梁军只需不时派出小股兵丁滋扰,便可叫晋军疲惫不堪,永无宁日。
此正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之理。既然守不住,我父皇才要梁国公主入晋和亲,一血我入梁为质十年之耻。”
温酒叹息道:“便是因此,公子爷才要下重注迎娶公主?”
薄奚齐道:“听闻国中韦太师日渐坐大,我的好父皇与薛贵妃正急于为四弟铺路,岂会轻易叫这凤命之人落于我手?梁王喜怒无常,眼下两国交战,若不费些心思,我如何能得这筹码在手。”
温酒犹豫片刻,还是问道:“那公子爷难道不该叫此女倾心属意,日后才好行事,为何又要与她约法三章,只取夫妻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