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老头子我开涮?”
“当然不是!”
陆长青当即摇头。
“我是出门急,钱没在身上。”
“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在这守着,傍晚之前我肯定把钱给你。”
“如何?”
“滚!”
卖牛主当即骂了一句,怒气冲冲地指着陆长青。
“你觉得老头子我是好骗?哪儿凉快你待哪儿去。”
“老爷子,我真没骗你,你要是不信我,那就跟我走。”
“两个小时内,我保证付款!”
卖牛主依旧不语,只是继续蹲下抚摸自己的老伙计。
哞…
早就重病缠身,苍老不堪的老牛发出喊叫声。
“老爷子,这牛快不行了。”
“你觉得它能撑多久?”
“这活牛和死牛可不是一个价!”
“您在这待这么久,恐怕也没几个人问价吧。”
“与其这么干耗着,倒不如信我这一回。”
“倘若我没拿出钱,你报警抓我便是。”
陆长青继续道。
听到这,卖牛主沉默了,那浑浊的老眼此刻更为湿润了。
一瞬间他想到了还在受苦的老伴。
“好!我卖,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买牛是为了…”
“杀!”
“这牛这么痛苦,我杀了它是为它着想。”
“好!我卖。”
那卖牛主见此,一咬牙答应下来。
老牛得病要死,老伴得病也要死。
如今有机会用牛命换老伴命。
值!
“老伙计,下辈子,老头子换我做牛,你做人。”
卖牛主摸着老牛头颤颤巍巍说了一句,泪再也控制不住。
见此,陆长青无奈一叹。
说真的,杀老牛他也有点不忍,不过他不得不做。
可不杀牛,不取牛黄卖钱,他全家安宁不了。
“麻烦您,帮我把牛拉旁边屠宰摊。”
宿门县的牲畜交易市场里的牲畜,拿来交易基本都是为了取肉。
因此,为了方便,市场旁边有许多私人宰割摊位。
卖牛主一听,心中虽然不舍,但一想到急着要钱救命的老伴,也不再犹豫,当即拖着瘦弱不堪的老牛起来,直奔屠宰摊。
……
屠宰摊上。
陆长青对着那光头老板打个招呼。
“叔,帮个忙,杀牛…”
“呦…来生意了啊!”
那蹲在旁边的光头老板一听,心中一喜。
屠宰一头牛,得十几块钱人工费呢,而且还能扣下一些下水。
“小老板,面生啊,您也是替饭店收得牛吧,来,抽烟。”
光头老板一脸讪笑,从怀里掏出烟。
陆长青低头一撇。
上海牌的大红双喜。
这可不便宜现在价格得七块五一包呢
“不瞒您说,我光头刘的屠宰手艺那绝对没得说。”
“以后要是有生意,您尽管来找我,价格给您便宜。”
“私人收的!”
陆长青笑着回应,倒没接烟。
光头刘笑容顿时停滞了一下,伸出去的烟有了收回的迹象。
“那也没事,反正您照顾我生意嘛!屠宰费十五元,我现在就烧热水。”
“没钱…”
“啥…你特么拿老子开涮是吧!”
光头刘勃然大怒,抄起旁边屠宰刀,指着陆长青。
“给我滚…”
“我话还没说完呢,钱我没有,不过我有牛,给你留个牛前腿抵费用。”
嗯?
光头刘瞬间愣住了,看向了陆长青背后的牛。
又老又瘦又有病,不过即便如此,一只牛前腿价格还是远超过十五元的。
“兄弟,你也不早说,这不是误会么。”光头刘放下刀,脸上尬笑。
陆长青却懒得搭理,只是伸手一指背后老牛。
“赶紧拉过去宰了,牛胆给我单独拿出来。”
“速度要快!”
“行,您瞧好呗。”
光头刘吆喝一声,一脚踹向旁边的学徒,两人拉着老牛,奔着摊位后走去。
刺啦…
一块老旧的帘子被拉起,遮蔽即将发生的血腥一幕。
那卖牛主站在陆长青背后,心里满是愧疚。
哞…
一道凄惨声传出。
卖牛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老泪纵横。
“老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