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提及了朱高煦,只可惜他没有从自家爷爷脸上看到半点高兴,只有愤怒。
“身为皇孙,为了帮外人来数落朕,他以为他是朕的孙子就可以胡言乱语吗!”
朱元璋忽的收敛目光,眼神阴沉的扫视了一眼殿内众人,一时间所有人如芒在背,不敢动弹。
这种局面下,就是始作俑者的朱允炆都感觉到了压力,不由的低下了头。
“皇爷爷息怒!”
关键时刻,朱高炽居然手忙脚乱的走出来跪下,五拜三叩后将脸埋在手背上为朱高煦解释:
“高煦年纪还小,有时候口不择言冒犯了皇爷爷,请皇爷爷息怒……”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此刻的他也很害怕朱元璋。
可是若是说他害怕,他却又能站出来为朱高煦解释,这不得不让人感叹他对朱高煦的感情。
只是即便他已经如此,朱元璋却还是没有消气,而是看了一眼朱高炽,以十分平静的语气对身边的随身太监交代道:
“给朕传口谕,着燕二子煦禁足家中面壁三月,不得与任何人参见。”
“令羽林左卫指挥使盛庸派人保护,每日负责三餐饭食。”
他这话每说一下,朱高炽身上就止不住颤抖几分,最后更是抖成了筛子。
“皇……”
“都午休去吧!”
在朱元璋说完,朱高炽还想再说什么,可朱元璋不等他开口便宣布午休,同时起身从殿内走了出去,四周太监及朱允炆等人只能作揖唱礼送行。
在他离开后,两名太监上前搀扶起了朱高炽,此刻的他早已汗流浃背,整个人几乎被两名太监抬着回到了位置上。
瞧着他的模样,朱尚炳和朱济熺也不免有些唏嘘,倒是朱允炆的注意力全不在他身上,只是皱眉回味刚才自家爷爷的举动。
回味过后,他侧头看了一眼武英殿班值太监:“你按照爷爷说的去办,另外让下面的人别太苛刻了。”
站在殿内的亦失哈见朱允炆吩咐,不紧不慢的作揖回礼:“奴婢领命……”
随后,亦失哈走出了武英殿内。
只是相比较在殿内的平淡,走出殿外的他露出几分忧虑。
带着这份忧虑,他找到了一名自己信得过的太监,将自己的腰牌摘下递给他,转述了皇帝对朱高煦的惩罚。
那小太监并未与朱高煦见过面,只当是普通的差事,顺手便接过了腰牌,转身准备去羽林左卫调兵。
“等等!”见他要走,亦失哈思虑再三后还是一咬牙抓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了,亦大哥?”回头的小太监露出疑惑的表情,下一秒便见亦失哈严肃对他重复交代:
“记得,让下面的人对二殿下尊敬些,说不定他脱困也就是在这几日。”
“是!”小太监以为这是皇帝的意思,喜笑颜开的作揖回礼,以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过后,他起身往宫外走去,亦失哈则是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几分无奈:“殿下,奴婢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自入宫来,亦失哈还是第一次见到朱高煦那样的人,自然不希望他吃什么苦头,这也是他这段时间一直隐晦帮忙的原因。
当然,他的帮忙并不是不求回报,只是那回报还暂时不能去找朱高煦寻回来。
松了一口气,亦失哈转身折返回了武英殿,而那小太监也拿着他的令牌前往了羽林左卫坊。
只是半个时辰,羽林左卫指挥使盛庸便见到了这武英殿班值太监的令牌。
“传陛下口谕……”
十七八岁的小太监拿着令牌传谕,一身鸳鸯战袄的羽林左卫将官则是跪下听谕。
他们跪的不是亦失哈,也不是小太监,而是那块武英殿班值的令牌。
武英殿班值太监轮换,太监个人并无权力,只是谁拿到令牌,谁就拥有了代天子传谕的权力。
没了这块牌子,他们便什么都不是。
以往有外廷太监持令牌前来,羽林左卫的将士们都是低头照办,只是当小太监传谕内容公布后,下面的人却忍不住的侧目斜视四周同袍了起来。
这其中唯一没有受影响的,则是跪在最前方的指挥使盛庸。
“臣,领谕!”
盛庸接过武英殿班值令牌,率领诸将缓缓起身,那小太监见状也作揖笑道:
“对了盛指挥使,宫里口谕交代,只是禁足,其余皆不禁,您要派人去的话,最好派些客气点的人,别让宫里的那位不高兴。”
“在下知道了。”盛庸略皱眉头的作揖应下,心想这宫里的差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难办,又要禁足朱高煦,还不能让他受到委屈。
可惜,哪怕再怎么难办,盛庸也得安排人办下来。
想到这里,他转过身来,对人群之中一个普通的身影开口道:“百户官王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