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片刻犹豫,所有人纷纷上马,将长弓挂在马鞍一侧,取出了得胜钩上的丈四长枪。
朱高煦将丈六铁枪插在一旁,取出一块粗布盖在火把上,紧紧套牢。
不多时,火把熄灭,他又将火把插回马鞍一侧,拔出一旁铁枪。
“前军转后军,竖起旌旗,随我杀敌,誓死方休!”
朱高煦一边带着五名百户官往后军奔赴,一边高声呼唱。
军中兄弟听了他的话,又见他亲自带队冲锋,自是信心倍增。
一名百户官将自己的长枪挂上了渤海军旌旗,自觉将自己的位置调整到了朱高煦的后方。
渤海军中,所有人都很清楚,只有在自家殿下的身后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能及时支援他的地方。
旌旗为军中之重,当下最为重要,只能放在这里。
在他来到这个位置的同时,前方也出现了许多火光,数量之多,密密麻麻。
“上!”
没有太多激励的话述,朱高煦一骑当千,往来者杀去。
众军无言,唯随其冲锋,方显丈夫本色。
蹄声隆隆,火光盛盛,脱鲁忽察儿没想到明军敢朝他杀来,但他也不惧。
“担长枪,冲阵!”
脱鲁忽察儿举起手中长枪,对四周百户吩咐,百户随之传递军令,不多时千余着甲轻骑开始持枪担在手臂上,对正朝他们冲来的明军发起进攻。
“杀!!”
宽阔的平原上,一侧是正在燃烧的营垒,一侧是漆黑的丘陵。
两支兵马没有露怯,所有人嘶吼着,向苍天刺出手中长枪,面容狰狞。
朱高煦戴上了面甲,身先士卒,一骑当千。
百余步的距离,转瞬而至,这一刻的时间里,朱高煦与渤海军的众人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胡兵的数量,并且从他们人均皆甲的身上感受到了极重的压迫感。
两军即将相撞间,脑中的记忆在一瞬间好似走马观花过了一遍,兴许这是第一战,但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战。
这样的感觉,是朱高煦当初单骑直冲西阳哈甲兵时未曾有过的。
只是那刹那间,朱高煦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很快,胡兵的喊杀声将他唤醒。
他没有胆怯,反而胸中凭空生出一股怒气:“来啊!!!”
“碰!!”
“杀!”
“唏律律!!”
“额啊!!”
刹那间,两军正面相撞,朱高煦手中丈六长枪将与他交手的胡兵顶飞,落入马群之中,万马践踏。
碰撞前,朱高煦以为自己可以护住自己身边的弟兄,然而当真正碰撞开始,他这才发现自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个人的武力,在这千军万马碰撞之间显得那么弱小。
便是他都在呼吸间被数杆长枪刺中,肉身疼痛。
这疼痛未让他害怕,反而刺激了他,气血直冲脑门,那疼痛感瞬间消退,取而代之的是用不完的力气。
“来战!!”
他一手脱缰,双腿用力夹住马腹,腾出手抓住一杆朝自己刺来的长枪,在一瞬间将这长枪夺到手中,那人连人带马栽倒,他却挽了个枪花,双手持枪,左突右刺。
凡他路过之地,甲兵皆落马,硬生生在那千军万马之中凿出了一条道,为身后人开辟出一条生路。
这一幕被大军之中的脱鲁忽察儿所见,头皮发麻。
“是他!”尽管没有见过朱高煦,但脱鲁忽察儿在一瞬间就判断出了那人的身份。
“渤海王,朱高煦……”他突然没了力气,但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这么多年来,被赶回草原的蒙古人从来没有俘获或击毙明军超二品的官员,但眼下,一个超品的藩王就在自己面前!
一瞬间,他持着长枪指向朱高煦:“那持双枪的将领就是渤海王朱高煦,杀了他,赏牛羊千头,升千户官!”
“哗!!”听到脱鲁忽察儿的话,就近的蒙古人纷纷激动,相互传递信息,并且催动战马,发动对朱高煦的围剿。
一些错过的蒙古人听到这条消息也纷纷调转马头,试图围剿朱高煦。
一时间,朱高煦的压力开始骤增,可如今的他已经杀红了眼。
左突右刺间,数人坠马,不仅没有拿到朱高煦的人头,反而自己丢了性命。
期间朱高煦也遭长枪刺中,然而双甲极大保护他,唯有那股冲力让他皮肉疼痛,可这只是在刺激他。
纵铁骑儿成百数千,可挡在他面前的始终就是那几个人,只是几个人,他又有何惧!
“再来!来啊!!”
面甲之下,他表情几欲癫狂,杀红了眼。
这一刻,鸡西堡内死伤将士的模样出现在他眼前,似乎每杀一人,他眼前的那虚影都能减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