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拉他。
他们二人自然有王回的罪证,但他们所有的罪证主要是王回向他们二人行贿的罪证。
如果这个罪证曝光,那他们两个人岂不是不打自招。
只是面对李冕的眼神示意,颜延却不卑不亢道:
“陛下,这王回早年科举进士出身担任四川县官期间曾向吏科和吏部的官员行贿,数额高达数百贯。”
“彼时他不过是正七品的县官,俸禄加上彼时的边塞补贴也不过五六十贯,即便为官三年不吃不喝拿不出数百贯。”
“如果不是贪腐,那臣着实想不出这厮从哪里拿出的数百贯。”
“况且即便这数百贯是正当之财,他向吏科吏部行贿的事情却是事实,依照《大明律》,理当发配边塞!”
当颜延不卑不亢说出吏部和吏科的时候,李冕便反应过来了颜延的想法。
显然,他从吏部和吏科找到了两个替罪羊。
王回当年向他们行贿时是永乐八年,正因为他的行贿,加上他政绩不错,他们二人才示意让人将王回从边官拔擢为京官。
那个时候没有银行,都是现钱交易,即便想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要吏部和吏科的官员愿意指认王回,再加上他们在底下收买王回当年所在之县的一些吏员,不怕搬不倒王回。
当然,由于时间太远,如果皇帝想要包庇王回,王回也不一定就此倒下,但起码为了和稀泥,皇帝不会再执着于自己二人的事情,这就是颜延的目的。
不得不说,他们的这种做法如果是碰上一般人,那说不定还真的会因为惜才而和稀泥,但现在坐在金台上的人是朱高煦。
王回确实很不错,朱高煦用起来也十分顺手,但这不代表他愿意为了王回而放过颜延和李冕。
当下虽然经过杨士奇和王回党争查案而在天下查出两千余万贯钱粮,但这顶多让大明的财政多撑两年,远远达不到朱高煦想要的数量。
况且他对颜延和李冕已经失望,如果他们刚才入殿是选择致仕,那朱高煦还会给他们活路。
可眼下他们的做法,显然还是舍不得权力,故此在思绪间,朱高煦便已经做出了决断。
用一个王回换颜延和李冕,这很值得……
“王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朱高煦一开口,不仅仅是颜延和李冕愣住了,就连亦失哈和朱瞻壑都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王回这把锋利的刀子,居然连一年都没撑住就要被抛弃。
“陛下,臣认罪!”
如果说朱高煦的质问让众人惊讶,那王回的回答就是让众人震惊了。
王回行贿的事情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想要追查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王回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行贿,那即便是朱高煦想要追查,也需要耗费一番力气。
可现在,王回直接认罪的做法,让朱高煦感到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王回却继续道:
“臣认罪,但臣并非是向吏部和吏科的官员行贿,而是向两名奸臣行贿。”
“现在这两名奸臣已经主动跳出来了,大理寺丞颜延是一个,还有刑部右侍郎李冕!”
王回拱手作揖,浑然不顾自己自爆带来的震惊:“臣当年政绩足够,理应可以前往其余地方担任知府,但当时官场昏暗,臣励志清肃官场,这才无奈向这两个奸臣行贿,以此来到京城任职,并着手调查这二人及其党羽的罪证。”
“臣刚才说过,这二人及其党羽的罪证就在臣的府上,其中也包括了臣向其二人行贿的事情。”
“陛下要治臣的罪,臣无怨无悔,但这两个恶贼说臣贪污受贿,臣却是绝不认可!”
“当年臣所行贿之钱财,绝无一分是从民脂民膏上获取,数百贯钱除了臣担任知县三年的俸禄外,还有臣变卖吉林老家田地,以及臣父多年积攒钱财,还有与乡亲邻里所借钱财。”
“臣为官这些年,这些所借钱财,基本已经用俸禄还清,绝不贪腐一分一毫。”
“在陛下若要杀臣,那臣甘愿伏法,不过在伏法之前,臣还有一件事要弹劾!”
所有人都没想到,王回不仅自爆,还自爆的清清楚楚,并且在自爆之后还要弹劾一件事。
当然,他所说的那些话,众人都不相信。
大明官场是什么样他们清楚,王回的那数百贯如果真的是按照他所说的那样筹集而来,那他绝对可以算得上大明朝的第一清官。
至于他死前所要弹劾的事情,也为众人关注之焦点。
“准……”
朱高煦想看看王回还想弹劾什么,朱瞻壑与亦失哈也是如此,而李冕和颜延则是心里凉了半截,只觉得王回肯定是要对自己二人下死手。
在殿内众人的注视下,王回拱手作揖,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五拜三叩后这才缓缓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