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口传来的声响,正在生火的小芳赶紧把脸上的眼泪擦干,换了一个笑脸,朝老人喊道:“奶奶。”
老人慢慢地走过来,小芳赶紧拿了一张小板凳,扶着老人坐下。
老人视力不太好,只能把头凑过来细看,问道:“芳芳,耳朵还疼吗?让奶奶看看。”
小芳笑道:“奶奶,不疼的,没事。”
老人用手轻轻地揉着小芳已经被拧红的耳朵,说道:“傻孩子,都被拧红了,肯定很痛,奶奶帮你吹吹。”
小芳顺从地低下头,让老人帮她吹,奶奶是她在这个家里最后的温暖了。
吹了一会后,老人从口袋里面掏出一颗糖,说道:“来,把这颗糖吃了,吃了就不疼了。”
小芳一边剥掉糖衣,一边欣喜地问道:“奶奶,糖是从哪里来的?”
老人笑道:“小豪白天给我的,我留着给芳芳吃。”
小豪是叔叔谢科树的二儿子,今年8岁,在上小学。
小芳闻言,把糖递了回去,说道:“奶奶,我不吃,糖,你吃。”
老人慈祥地抚摸着孙女的头发,说道:“奶奶不吃,奶奶牙齿掉光了,吃不了糖,芳芳吃。”
小芳想了片刻,把糖掰成两半,把小的那一半放进自己嘴里,把剩下的另一半塞到奶奶的嘴里。
小芳含着半颗糖,笑道:“奶奶,糖好甜呀!你尝出来了吗?”
老人含笑着点头,浑浊的眼睛里面泛着泪光,看着这个乖巧懂事的孙女,满脸都是心疼。
可惜,大儿子走得早,自己半边身子都埋进黄土的人了,在家里也是被嫌弃的对象,能够分享给孙女的,也只有半颗糖而已。
老人拿起地上的火钳子,说道:“奶奶烧火,你去洗菜、切菜。”
小芳起身,把位置让给奶奶,自己拿出盆子去舀水洗菜。
晚上7点左右,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靠着白炽灯泡的浅黄色灯光,勉强把整个屋子照亮。
谢家的厅堂内,一张四方桌摆在正中央,饭菜都已经端上桌子了。
一碗五花肉炒青椒大蒜,一碗青菜、一碗萝卜丝,加上一碗红薯,这就是晚餐所有的菜了。
吴珍珍和二儿子谢宝庆坐在桌子的一面,谢科树这个一家之主独自坐一面,小芳和奶奶坐另外一面。
桌子的最后一面是空着的,那是预留给大儿子谢宝隆的位置。
谢宝隆今年16岁,两年前初中都没有读完就辍学了,整天跟着镇上的一帮混混在游戏厅、旱冰场、歌舞厅等场所厮混。
二儿子谢宝庆是个小胖子,今年读小学二年级,学习成绩也不好,除了吃和睡觉,也就玩能够让小胖子兴奋起来。
谢科树拿起地上的塑料瓶,给自己碗里先到了一碗米酒,向吴珍珍问道:“大宝呢?”
吴珍珍:“他早上就跟朋友去镇上耍了,说不回来吃饭,不用管它。”
谢科树骂道:“你是怎么管教孩子的,书读不了,活也不干,成天就知道野在外面,一天到晚不着家,简直太不像话了。”
吴珍珍不乐意了,直接炸毛了,呛道:“谢科树,你给老娘我说清楚,这事怪我吗,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孩子长这么大,你管过他吗?你现在怪我,你以为老娘我一天到晚操持这个家,伺候你们一大帮子人,我容易吗”
小芳努力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每次一听到婶婶的声音,她就有一种恐惧感,连喜欢的萝卜丝也不敢夹了,只能扒拉碗里的白米饭。
“好啦,这事赖我,行了吧!等他回来我再教训他,吃饭,吃饭。”
吵架,谢科树哪里是吴珍珍这个技能满级女人的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只能偃旗息鼓。
吴珍珍“哼”了一声,却不敢继续跟丈夫抬杠,转头给小儿子碗里夹肉。
“我吃饱了。”谢宝庆扒拉了几口饭,就把碗放在桌子上。
吴珍珍问道:“二宝,一碗饭都没吃完呢,怎么就不吃了?”
谢宝庆:“妈,我不饿,吃不下了。”
吴珍珍:“才吃了这么点,把碗里的肉吃完先啊!”
“不吃了,太肥、太腻了。”谢宝庆说完,拿起陀螺和棍绳就在一旁玩起来了,抽得陀螺“啪啪”作响。
“你这孩子,都是半肥半瘦的,有什么肥的”吴珍珍一边嘀咕,一边把小儿子碗里剩下的几块肉夹到自己碗里,自己吃了起来。
“芳芳,吃块肉。”老人见孙子吃完了,夹了一块肉放到孙女的碗里。
这一幕落到吴珍珍眼里,却是不知道刺痛了她的哪根神经,刚才在自己丈夫那里受的气,终于有地方撒了。
吴珍珍横眉一竖,阴阳怪气地说道:“有些人啊,真是越老越糊涂,自己两个孙子都没见有多疼爱,成天就知道惦记着某个赔钱货,真是不怕外人笑话还有某个赔钱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