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顿时面若死灰。
她来之前想过无数种可能:他着急地为自己想各种办法,拉着自己去找他的父母商量;哪怕帮不上忙,只是简单地安慰自己,起码证明他心里有自己。
或者,只要他一句话,哪怕自己长这么大也没有出过镇上,同样会义无反顾地跟着他私奔,无论是到哪里
可就是没有想到,会是这这种沉默的结局。
“宁子哥,谢谢你愿意听我诉说,我好多了,我先回去了。”小芳别过头去,头也不回地跑了。
她怕再晚一会,眼泪就会夺眶而出。
她不想让他看到此时自己的卑微,自己像一件“待售的商品”一样,毫无尊严可言。
魏长宁看着对方越走越远的背影,双脚像被固定住一样,终究没有追上去。
“魏长宁,你就是个懦夫。”魏长宁颓废地坐在地上,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对于他来说,要迈过心里的“那道坎”,千难万难。
这就好比,一个高中生突然被告知:你要当爸爸了。
我相信,百分之99的人,刚听到这话都是惊恐,而不是惊喜。
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却要承担如此沉重的责任,是个正常人都接受不了。
魏长宁知道自己给不了女孩任何承诺,无论是情感上的,还是物质上帮助。
自己家里什么情况,他心知肚明,即使他父母愿意,把家里所有东西都卖了,也凑不出这6000块钱的一半。
他魏长宁也只不过是一个要靠父母供养的可怜虫而已,凭什么让父母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中午时分,白泽村西北边的那片荒地,这里土地贫瘠,不适合耕种,仅有一些野生的灌木和小树生长在这里,又远离水源,村里的人死了,一般都葬在这里。
所以,这里也成为了一片天然的坟场,大大小小的坟堆分布在这里。
一位放牛的老头经过这里,他突然看到某个坟头趴着一个女人的身影,顿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这种场景要是放在夜晚肯定很吓人,现在这种烈日暴晒下,除了人还能有什么。
老头把牛绳固定在一颗小树上,走近了才看清,趴在坟头上的女人是村里的女娃小芳。
老头拍了拍小芳,喊道:“娃娃,你没事吧?”
没有反应,老头看了一下对方干裂的嘴唇,赶紧把她拖到树荫底下,拿出腰间装水的葫芦,小心地给她灌了几口。
又倒了一些水在手掌上,不断地用水拍打在她的额头和脸上,用水物理降温。
过了一会,小芳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小芳:“我在哪里?”
老头:“娃娃,你醒啦!你中暑了,昏倒在坟头。”
小芳认出了眼前的人是村里的孤寡老人山根,问道:“山根爷,是你救了我吗?”
老头笑道:“俺见你昏倒在这里,给你喂了一些水,你就醒了。”
小芳感激道:“谢谢你,山根爷。”
老头问道:“娃娃,你怎么晕倒在这里?”
小芳看了一眼坟堆,伤感地说道:“这是我爸爸的坟。”
小芳的情况,老头也有所了解,父亲早逝,母亲带着妹妹改嫁,寄人篱下,还要受到婶婶的虐待,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老头劝说道:“娃娃,回去吧!太阳这么晒,别再中暑了。”
小芳顺从地点点头,晃悠悠地站起来,留恋般地看了一眼坟堆,刚才昏迷的时候,她好像梦到了小时候一家四口团圆的情景,梦——真的好甜蜜。
小芳再次谢过老头,一步步地向村里走去。
老头怕这女娃再次晕倒,牵着牛跟在她身后,一直目送她进了村里,这才牵着牛向河边走去。
小芳走到谢家院门口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自己上午什么家务也没有做,要推开院门的时候,那种常年被婶婶支配的恐惧感再次袭来。
站在院子门口犹豫了好久,直到肚子“咕噜咕噜”作响了,她才鼓起勇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走进屋内,她就看到了坐在厅堂内的婶婶,小芳脖子下意识地一缩,战战兢兢地等待她的毒打。
吴珍珍看了她几秒钟,破天荒地没有骂她,也没有打她,拿起旁边一个塑料袋,塞进小芳手里,说道:“这套新衣服,你明天穿上,明天媒婆带人上门相亲,别给我添堵。”
“我我不”
小芳结结巴巴,还是没敢在婶婶面前把心里话说出来,吴珍珍看她的眼神,让她手脚冰凉,手足无措。
这是常年积威所致,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可见吴珍珍这个女人的恶毒。
奶奶拄着拐杖从房间里面出来,怕小芳激怒吴珍珍,朝着小芳喊道:“芳芳,你还没吃午饭吧!厨房里面给你留了饭菜,快点去吃吧!”
小芳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