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渐晚,天光昏沉,石蒙毅等人于迎宾楼推杯换盏,喝的好不痛快。
“石头儿,你说咱们还能遇到庄仙师吗?”
“仙师行踪飘渺,怕是此生再难相遇啊,不过也别灰心,仙师不说过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嘛,没准哪天缘分到了,咱们又见着了也说不定。”
“都谣传仙师高傲,不好相处,我见也不对啊,庄仙师如此平易近人。”
“那是咱们遇见了庄仙师,换做其他仙师,没准抬手将咱们捏死。”
“哈哈哈,也对,遇庄仙师,乃我等幸事,为庄仙师敬一杯。”
石蒙毅四人一同举杯,为相遇庄缘而庆祝。
虽未在后者身上获得仙缘,但仅凭迷菰残枝,运作得好,一辈子也算吃喝不愁。
这或许也是凡人期望遇见仙家修士的原因吧,仅仅指缝间落点出来,都够凡人一生富贵。
默默来到的庄缘轻轻一笑,他不觉得将迷菰残枝给几人是浪费,他本身携带不了,埋在山野才是真的埋没。
几截木材,换几人幸福一生,倒也不是不值。
“诸位,可否让在下饮一杯浆水?”
庄缘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总是那么温和,处变不惊,石蒙毅等人一听,瞬间起身,脸色有着惊喜。
“仙师,你来了,快快,换雅间,莫要凡俗污气浊了仙身。”石蒙毅连忙张罗着。
庄缘摆摆手,“不必,就如此吧,修士也是人并不高贵,以后也别仙师,仙师的叫,着实是我听得别扭,不如咱们朋友相称?”
“不,不,那是大不敬,仙师不愿听,我们称您为先生如何,见您温文尔雅,也称得上先生一词。”
“随你们,仙师就别叫了。”
“好好好。”
四人赶紧让庄缘落座,庄缘也不客气,不拿自己那外人,捉筷携食,吃得不亦乐乎,石蒙毅等人见状,再无生分。
不仅感叹庄缘的不同,三两动作便让众人融入。
“先生,可归还友人之物,在青石县还会逗留吗?”有人问道。
至此,庄缘放下筷,他没有忘记所来何事,正巧引入正题,他摇头道:“暂未归还,庄某倒是遇见麻烦事,欲寻诸位帮忙。”
“何事?能帮上先生的忙,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石蒙毅说道。
庄缘沉吟片刻将王婉入狱之事说出,顿时石蒙毅眉头急皱,没了笑容,因为事件主事人是他们的上司的上司。
“先生,此事不好办啊,我说的是按咱们凡俗的规矩来说不好办,正所谓民不与官斗,因为官能够运用的资源,比普通人要多得多。”
石蒙毅深知官场的弯弯绕绕,而且此事还是县官老爷亲自执笔,怕是王婉案子已然坐实,难以翻案。
“怎会这样,县官老爷平时并不昏庸,不会做出这等诬陷之事啊。”
“人心隔肚皮,谁能看见谁的心是红的?”
几个捕快武人义愤填膺,丝毫不怀疑庄缘之言。至于敢不敢在县官老爷面前亲自说,就是二话了。
庄缘道:“我只想进大牢确定王婉安危,其余是随后再说。”
他并不想让几人深入参与此事,毕竟其中背后可能有修士掺和。
至于县官老爷为何行如此事,庄缘见几人不怀疑他话,甚至转而抨击上司就能看出,修士话语权之重,让一位县官行恶事,全然不是没有可能。
“仅仅探望而已,小事一桩包在我们兄弟身上,先生放心。”石蒙毅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好,这杯酒敬石兄。”
“不敢当,不敢当。”
庄缘酒量并不好,一杯便脸似猴屁,并未用法力驱散酒意,遇意趣相投者饮酒,也乃游历世间趣事幸事。
忽,响起人音。
“蒙毅,你等从碧山村回来了,此行可有危险?”
石蒙毅闻声,往其望去,两人正站在楼梯上,欲下行,他顿时脸色微变,说道:“大人,有惊无险,顺利除山中祸患。”
说话间,石蒙毅还时不时用余光瞥向庄缘,许敬察觉目光,淡淡一笑,“蒙毅,你们身旁何人。”
“额!”
石蒙毅本就有醉意,现在更蒙,两者间甚至有纠纷,更不知该如何回答解释。
庄缘没让石蒙毅为难,看着青袍男人,想来便是青石县官,又看了眼其旁布衣道人,他目光微闪,随即彬彬有礼道:“在下庄缘,见过县官。”
许敬眉头一皱,庄缘自称在下,跟他平辈相交?哪里来的不知礼的平民,许敬不咸不淡回了句,便不再关注。
“蒙毅饮酒可,别耽误明日上执。”
“好。”
许敬陪着吴说就要离去,忽然,吴说停住脚步,目光扫向庄毅等人饭桌之上,一柄碧绿如玉的长剑,似有灵韵内生,很是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