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爷,您老回吧!”
噗通一声,叫狗剩子的公人带着几个伙计,直接在大道上就给那群庄稼汉全跪下了。
“修运河是好事呀”狗剩子边磕头边喊道,“人家李青天呀是咱们的大恩人呀!原先运河不走咱们这边儿,是人家李青天拍板从咱的门前过!”
“您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隔壁几个县正因为这个事儿,闹哄哄的要去京城告李青天呢运河修谁家门口谁占便宜”
“少跟俺扯这些幌子”叫三大爷的老头大怒道,“俺就知道给俺家的祖坟给占了,给俺的地占了”
狗剩子急道,“县太爷都说了,占你二陇地给你两亩地还不中吗?回去看看一共占了多少,十倍的给县太爷说了,运河修好之后,清淤出来的地多了去了,不会亏待了谁”
“不行!”老头怒道,“俺不要他的地,他也别占俺的地当官的说话还能算数?老母猪都能上树”说着,骂道,“起来,别拦着路”
咚咚咚。
狗剩子一个劲儿的磕头,“三大爷,您是俺祖宗行吗?”
“滚恁娘个腿儿的,咱俩一个祖宗”三大爷骂道。
“您是俺亲爹中不中?”狗剩子磕头拍地道,“您可白闹啦县太爷说了,您要啥给啥。跟您说,这是朝廷的大事,您可白胡搅蛮缠啦”
“啥胡搅蛮缠,占了俺家的山头俺家的地”
“赶紧,把三大爷绑回去”
狗剩子也不啰嗦了,站起身大喝一声,干他一块的伙计们撸着袖子露出腰间的铁索来。
三大爷大喊,“狗剩子,俺是你大爷你敢!”
“您老奏死俺亲爹,今儿都不中!”狗剩子大喊道,“都捆起来”
说着,忽然对边上大喊道,“官差办案都闪开了,白在这看热闹”
一群庄稼汉,哪里是衙门官差的对手。
个喘息的功夫,就都让铁链子套上了,连嘴都给堵上。
最可怜的就是三大爷,让狗剩子手脚都把他给绑住,用跟杠子穿过手脚的绳子,被两个汉子扛猪似的扛在肩膀上。
“呜呜呜”三大爷嘴里怪叫,显然没好话。
“咱们一个县,那点田根本不够养活人的,以前一到青黄不接就出去要饭逃荒!三大爷,咱们让人戳脊梁骨,戳了几代人了呀”
狗剩子喘着粗气,牵着马,大声道,“修运河,男儿有个营生挣现钱儿官府按照男丁的人数给定下来日后分多少田县太爷说人家李青天金口说的,只要咱台家庄这片儿干得好,将来乡亲们的老牛都朝廷给”
“那可是运河呀常年从南往北运东西的要想富先修路,这运河就是咱们的路以后路好了,你家的房子你家的地都值钱,姑娘不用远嫁,儿子不用出去给当长工,恁那么大岁数,恁白活恁都”
“还要告状,找皇上告状,给你能的!恁白说恁找皇上,恁就找谁都么用呼呼,气死了走走,兄弟们往回走。”
说着,狗剩子手里的马鞭,不住的往那些庄稼汉的脑袋上抽取。
“以后再让俺知道你们跟着三大爷撒泼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以后分田一陇都不给你们!都他妈要饭去”
“李祸害?”
朱允熥看看朱高炽,兄弟俩大眼瞪小眼。
随后又看看叫狗剩子的官差,“李青天?”
朱高炽在旁眼珠子转转,低声道,“李青天应该是另有其人吧?他才来几天呀”
“这位差官请慢走!”
刚上马的狗剩子,刚要拉动缰绳,就听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说着官话的声音。
回头一看,一个比他年岁大不了几岁的,好似读书人一样的气派老爷,正骑着马笑吟吟的开口。
“您是?”
狗剩子见朱允熥气质不凡,语气也很是客气。
“在下路过此地!”朱允熥笑笑,“刚才听你说李青天敢问这个李青天是谁呀?”
“李青天你都不知道?大宋朝有包青天,大明朝有李青天”
狗剩子大声道,“咱们大明朝南书房辅政大臣,户部尚书,荣禄大夫华盖殿大学士,太子太保,左柱国,佥都御史掌文渊阁奉天翊卫推诚宣力守正文臣李阁老李青天”
“嘶”
朱允熥和朱高炽对视一眼。
“我操,比老子官职还长?”朱允熥身后,李景隆心中暗道。
狗剩子又看了一眼朱允熥,“听您的口音是应是京师人,怎么不知道李青天?”
“李阁老的大名,天下读书人都是如雷贯耳的!”朱允熥笑道,“但这李青天嘛,在下倒是第一次听说!”说着,笑笑,“可有什么来历说法?”
“啥说法?”
狗剩子身边一个官差大声道,“当然是平了百姓的冤屈,才是青天呀!”
“他给人平冤?他不冤枉人都太阳打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