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话,孟修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瞪着一双眼,愤怒大喊。
“孟今砚,你这个逆子!”
孟今砚继续笑,“你忘记了吗?早在十九年前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了。”
“我就算是个逆子,也不是你的儿子。”
孟修远抬手指着他,手指一直在发抖,“你混账,我可是生你养你的父亲啊!”
孟今砚在起身那瞬纠正他,“我是我母亲生的,母亲在时,我是我母亲养的,我母亲离世后,我是我爷爷奶奶养的,你算哪根葱?”
随着他这番话说出口,孟修远简直不敢置信,抬着那根食指不停地在说“你”。
期间,孟凝靠近他,像以往那般撒娇。
哭唧唧的,“爸,我怎么可能不是您的女儿,大哥是故意那样说的吧?”
但她此番哭唧唧,并未像以往那般换来孟修远的心疼怜爱,相反,他很愤怒也很暴躁,在孟凝抱着他手臂时,他反手就是一巴掌过去。
宴会厅里响起“啪”的一声巨响。
大家已经见怪不怪。
甚至,真要票选“暴躁狂”是谁,估计是孟修远没跑了。
再之后,锦虞挽着孟今砚的胳膊朝外走,尽量不让人察觉到他受了伤,孟捡和景逾白在旁陪同,留下顾风来处理最后的尾巴。
既然孟今砚发话了,那今晚,孟修远肯定是得进局子的。
毕竟,叶菀的骨灰盒灵牌还在他那里。
他要是不给出来,那孟今砚会有一切他想都不敢想的手段在警局等着他。
一路从宴会厅到屋外,走了整整近十分钟,到了后半程的时候,孟今砚已经感觉到喉间涌入了一股腥甜味,怕锦虞担心,孟捡同他说话的时候,他不是点头就是摇头。
总之,全程不说话。
可在弯腰上房车的那瞬,他没憋住。
唇齿间那种怪异的血腥味,让他看到垃圾桶就往里呕血,一般人吐血可能就吐个一口就没了,但他这一吐,直接吐了四五口。
锦虞慌得尖叫,“孟今砚!”
好在景云瓷及时赶到,女人一脸的严肃,以最快的时间戴上医用手套,随后,交代他俩,“赶紧先把人先扶到后面的床上去。”
孟捡和锦虞全程不敢耽误,很快把他扶到了床上,景云瓷瞧见后,一边打开医药箱,一边对锦虞说,“你帮他把衬衫给解开。”
看着眼前孟今砚这张惨白的脸,锦虞关心则乱,她想快速的帮他把扣子都给解开了,但是手指却一个劲的再发抖,最后还是孟今砚抓住了她的手,对孟捡说,“你来。”
锦虞反牵着他的手,另外一只手去帮他嘴擦角的血,因为担心,她下唇咬得发白。
她几乎是恳求的语气,“孟今砚,你这次别睡啊,千万别睡,答应我,好不好?”
看她哭得肩膀一颤一颤的,孟今砚很想要说一句“好”,可是他感觉身体压根就不受自己控制,身体疲惫,眼睛也疲惫。
那种疲惫,叫他看什么都有虚影在眼前晃荡来晃荡去,没完没了地影响他。
眼看着他漆黑的瞳孔里漾着一种浅淡的空洞,景云瓷脸色难看了几分,在孟捡给她让位后,她手上的动作都迅速了不少。
“锦虞,别让他睡着了!”
“孟捡,你快跟你哥说话!”
“他刚才喝了那药,必须得清醒五个小时,五个小时内,他不能陷入睡眠。”
“不然,神仙来了也难救。”
她的话让锦虞和孟捡心咯噔跳了下。
之后,两人不停地跟孟今砚说话,男人全程强撑着精神回应,但回应着回应着,他看着锦虞源源不断的眼泪,故作不在意的说。
“哭什么?你也喜欢我一点呗。”
一点,只要一点就好。
在他死前,他不想放手。
死后,估计也不想放手。
所以,趁着没死,他再为自己争取争取吧,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总得勇敢点吧。
在孟今砚故作无畏说出那话后,孟捡和景云瓷都没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眼锦虞,生怕她会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但出乎预料的,锦虞抹了一把脸,把眼泪擦掉后,她一脸坚定地许诺。
“好,我答应你!”
一句“我答应你”叫孟今砚的心乱了。
腹部的痛牵扯着他整个思绪,眉心轻拧,他嘴角勉强才牵出一丝微淡的笑,音色很哑,“你别看我快死了,所以才可怜我骗我啊?”
“快死了”三个字,锦虞听都听不得。
到了这种时候,她理智几乎都没了,一边疯狂地摇头一边去捂他的嘴。
哽咽着解释,“没有,不是因为可怜你。”
“也没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