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他制作火药的时候,沈渊第一个说的是不要拿自己的命冒险,而不是拿百姓的命冒险。
谢承泽无法判断沈渊当时是不是真心的,但至少,他爱听。
如果自己是个帝王,肯定也是个昏君吧,爱听奸臣说的那些谄媚话。
“沈渊。”谢承泽双臂趴在木桶上,指尖无意识轻盈地敲着木桶面,“如果我说,我会制作火药,而且一点儿危险都不会发生,你会信我吗?”
“嘭!”剑锋一滑削过檀香皂中央,下一刻飞速地斜划出去,“铮”地一声重重地斜插在了地上,被砍下一半的檀香皂掉落在地上,沾上了点点尘土,显得可怜巴巴又弱小。
沈渊转过头,笑得阴沉,“殿下刚刚说什么?臣削檀香皂削得太聚神,没听清楚。”
谢承泽:……
谢承泽默默捂住嘴巴,整个身体往木桶水底沉了沉。
威胁!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危险!
“殿下应该泡得差不多了吧?”沈渊将盛着檀香皂屑的皂盒拾起来,转身走到木桶的旁边,朝着躲在里面的谢承泽道,“再泡一会儿,殿下就泡囊了。”
“我觉得我还能再坚持一会儿。”谢承泽硬着头皮道,“如果不尽快用火药炸通河道,那这玉稷山恐怕是要挖上七八年之久,更别说后续还要挖数条支流河道。但我们不可能在这里待这么长的时间,一旦你我离开,梁万达必然会被背后之人处理掉,届时这天府计划恐怕便遥遥无期了。”
日后无论派谁来益州代替梁万达,只要那背后之人还没除掉,益州知府就必然会被同化,同化不了便是死命一条。而益州百姓早已以梁万达为精神核心建立起了自信心,若梁万达死了,对益州百姓的精神打击也不可小觑。
所以,若想尽快完成天府计划,火药必不可少。
沈渊垂着眸沉默不语,他自然知道这些道理,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谢承泽在想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一旦火药制成,等待他的下场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