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到了临界点,格温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居然能看见他?”她困难地吞咽着喉咙,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这个孩子居然真的存在,而不是某种恐怖的幻觉。
认识到这点后,她感觉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极度的震惊和寒意中凝结,过量清晰的惊惧渗透出来,快要将她压垮,连硬挺的骨头都快被酷寒碾碎。
“我当然是存在的呀,妈妈。”理查德愣了一下,孩子气地撇了撇嘴角,明显对这样的怀疑有些不满,“在命运修正之前,我会一直存在。”
“不要靠近我!”看着面前这对诡异的男孩和女巫,格温恐惧到想要大声尖叫,甚至头也不顾地转身逃离,只是她受限于僵硬不已的身体,只能颤抖地向后缩退,“你们……你们是一伙儿的!”
闻言,理查德立刻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急切地想要划清界线。
“你怎么又不请自来了,女巫。”他气鼓鼓地瞪了一眼旺达,表情里满是不加掩饰的责备和不满,“这可是很失礼的行为。”
旺达无视了小男孩的抗议,云淡风轻地用指尖拨动黑暗神书的书页。
“女巫最擅长的就是观测命运。”她轻飘飘地抬了下眸,瞥了眼格温,面无表情地说,“我看到了你的命运,一切就像他说的那样,你很快就会死去。”
她停顿了一下,指尖轻盈地滑过书页的一角。
“而且……他确实就是你的儿子。”她对格温说道,声音轻盈但笃定。
格温忍无可忍地反驳:“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这样的儿子。”
这个男孩像是一个魔鬼。
他毫无道理地出现,又莫名其妙地宣判她的命运,话里话外都是莫名的引诱,似乎想要她心甘情愿地交出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踏入地狱的深渊。
“这些根本无关紧要,我也有一对双胞胎儿子,他们同样是凭空出现在我面前的。”旺达说,“某种意义上,你的儿子和我那两个双胞胎十分相似,他们可能是类似的存在。但我从来不想思考我的两个儿子从何而来,也从来不忧虑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只要他们是我的儿子就够了,就算是怪物也无所谓。”
理查德点头附和,并用一种委屈而幽怨的小眼神望着格温,仿佛在说看看人家,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应有的做派。
“没错,不管我是什么样的存在,都不会磨灭我们之间的爱。”他靠近过来,张开双臂,抱住格温,“如果你实在想摆脱死亡的命运,我当然是会帮助你的,毕竟我可是你亲爱的儿子呀。”
格温本想嫌恶地将他挣脱开来,但在听到这句话后就猛然顿住,问道:“怎么摆脱?”
理查德仰起小脸,刻意放轻的声音像是在歌吟:“告诉你一个秘密,在织网事件中,允许产生一点儿细微的改变。”
“就像在这个世界里,托尼·斯塔克的死亡异变成了一个蛛网节点,代替了本应该赴死的史黛西警长。”他轻轻一笑,漂亮的小脸带着几分邪气,“妈妈,不如你就代替爸爸,去当赫拉克勒斯怎么样?”
“我?”格温茫然地问,这些字眼让她十分不安,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代替?”
理查德的笑容因为期盼的情绪而变成更加欢快。
“你也有成为蜘蛛的资格。”他笑着说,拖长的语调里满是兴奋,“尤其是现在……已经被共生体附身过的你,当然更加有机会被蜘蛛之力选中,变成蜘蛛侠。”
格温试图去思考这些话,隐隐觉得那些不安的预感正在印证。
“那彼得会怎么样?”她咬着牙问,脊背不自觉地微微弓起,声音虚浮颤抖。
理查德缓缓眨了下眼睛:“不愧是妈妈,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你们两个人的命运线上只能诞生一个蜘蛛,如果你成为蜘蛛侠。”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叹息,低沉地飘荡在低温的空气中,轻易地将阵阵阴冷带进她的骨缝里,“那么……他就会死。”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轻快柔和,把这场死亡诉说得如此理所应当,既天真又残忍,让人心生畏惧。